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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九:相见易想见难

少年歌行:缘因有果

  繁华凋谢,夏风拂面。

  一下子便又过去了两个月,雪月城最美的春天离开了,而带着几分舒凉的夏天到了。唐莲又出门执行了几趟任务,作为雪月城的大弟子,他身上的重担可谓不轻,总是频繁地出门执行任务。而同为雪月城城主弟子的萧瑟和司空千落倒是轻松得很,每日在雪月城里玩捉迷藏的游戏,跑累了萧瑟就躺在屋顶上晒太阳、看月亮,不想跑就让苏梓柒出面让司空千落放过他一次,或者和司空长风下棋,有时候也会看儒剑仙谢宣送的那本无名书。今日正好遇到司空千落出城去,萧瑟乐得自在,就躺在那里看着书晒着太阳,苏梓柒看到也和他一起躺在屋顶上,对着苍山的方向

  说起苍山,苍山上的那个人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下来了。雷无桀自百花会一别之后,一步也没有踏入过苍山。但是今天,萧瑟隐隐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他放下书,望着苍山的方向。看了看旁边躺在房顶上睡着了的苏梓柒,心中叹气,这三个月他可是想尽办法黏着她,让她跟在他身边,习惯他的存在,可就是没找到机会说自己的感情

  感觉身边忽然闪过一阵风,一转头,唐莲已经站在了那里。

  “回来了?”萧瑟望了他一眼,轻轻的说

  唐莲点点头:“同样是雪月城城主的弟子,为什么你们每天在这里晒太阳,而我要在外面天天东奔西跑。这次又差点把命送了。”

  “你是谁?雪月城的大师兄啊,以后没准儿是要做城主的人,累点苦点也是应该的。”萧瑟幸灾乐祸地笑了笑。

  唐莲脚尖轻轻一点,砖瓦上的一块小碎片冲着萧瑟袭去。萧瑟微微一笑,身形一偏,整个人往前挪了一尺。

  “你轻点,梓柒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好像一直犯困,好不容易睡着了!”

  “看来千落这段时间还是没有怠慢你,这轻功越来越神乎其技了。”唐莲笑道,看了看睡着的苏梓柒“怎么,你都表现的这么明显了这姑娘还是什么都没发现?”

  萧瑟站了起来,抖了抖身上的灰尘:“大师兄可别折煞我了,你要真想杀我,震碎这屋顶上的所有砖瓦,然后来一手万树飞花,我躲也没地方躲啊。不知道她发没发现,不说这个。对了,这一次又怎么差点死了,又遇到了什么高手?”

  “这次遇到了两位故人,‘月姬笑送贴,冥侯怒杀人’,还记得他们吗?”唐莲问道。

  “差点被他们杀了,怎么会不记得他们?”萧瑟说道。

  “冥侯本是望衣楼楼主谢柳衣的长子,当年望衣楼惨遭灭门,冥侯当时被打晕了过去,醒来后失去了那晚的记忆。他苦寻仇家多年,终于从无心那里得到了答案。杀望衣楼的人正是冥侯的师父天泉老人,冥侯此番前去天泉阁寻仇,号称要血洗天泉阁。”

  “结果呢?”萧瑟倒也并不惊讶

  “结果,天泉阁被毁,天泉老人逃离,冥侯重伤之际,被赶到的月姬救走。”唐莲答道

  萧瑟叹了口气:“可惜了,天泉老人这样的败类,就应该一刀杀了才是。”

  唐莲没有接话,望了一眼苍山的方向,忽然道:“那个傻小子最近怎么样了?”

  “不知道。”萧瑟摇头

  “不知道?”唐莲微微一皱眉

  “已经有整整三个月没有下山了,怕是百花会那天私自下山被关了禁闭吧。我不会武功,也不敢去那苍山找他,怕被剑仙一剑给杀了。”萧瑟想了想,说道

  “傻小子还说,以后我们几个人要一起闯荡江湖来着,就像当年年轻时候的雪月三君。可等他学成下山,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唐莲喃喃地说道

  司空长风走出了自己的大殿,遥遥望着苍山的方向

  “三师尊,你在看什么?”唐莲见司空长风从大殿中走了出来,问道

  司空长风笑道:“你们的师弟,要下山了。”

  “下山?”唐莲和萧瑟对视了一眼

  “赶紧去吧,或者还能赶得上看到最后一剑。”司空长风一个纵身,向苍山方向望去

  萧瑟轻轻摇醒苏梓柒“梓柒,起来去看雷无桀试剑”

  “嗯?好”

  三人紧忙跟上,当日雪月城下,雷无桀和李寒衣的确立下过一个约定,什么时候,两个人能对上三剑了,李寒衣就随雷无桀下山,只是这才过去了三个月,雷无桀做得到吗?

  司空长风、唐莲、萧瑟和苏梓柒正在赶路,忽然身边有狂风划过,抬头望去,却见是那杀怖剑

  司空长风赞道:“人剑相通,能做到这个地步,你们的这个师弟,入一品境界了。”

  “一品境界?”唐莲面露惊诧

  “金刚凡境了”苏梓柒点头,不错!对得起那天生玲珑心

  雷无桀收了剑,脸上忽然泪水纵横

  司空长风、唐莲、萧瑟和苏梓柒终于在此刻赶到了山顶,看到了这一幕。只见平地一声雷的威势之下,雷无桀只递出了平平常常的一剑平刺。三才剑,那是江湖上习剑之人的入门剑谱,书店里几十文钱就能买上一本,十岁不到的幼童都能使出几招来。这一剑,能伤得了一代剑仙?

  可偏偏这一剑,划破了雪月剑仙一直蒙在脸上的面巾

  面巾之下,竟露出一张绝世的面容

  唐莲呆在那里:“三师尊,雷无桀这是?”

  苏梓柒一笑,看来今天有机会

  虽然已经不再年轻,但面巾下的那张面庞却依然堪称绝世,只是面若冰霜,透露着一种不容接近的威严

  难怪雷轰看到她这一剑后,称剑之美,便是如此了

  难怪儒剑仙谢宣说,雪月城有两个美女,一个是落霞仙子尹落霞,另一个,则有点凶

  雷无桀忽然单膝跪地,轻声道:“姐姐。”

  李寒衣低头看他,神色依旧淡漠:“你早就知道了。”

  雷无桀说他第一次练剑,是看到雷轰使出了一剑,才知剑之美,从此想要学剑。可曾经在他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拿起过剑。那个时候,他与父亲、母亲以及姐姐住在一座很大的城池中,父亲总是外出,母亲也不常在家,姐姐常在院中练剑,无聊时便拉着年幼的他一起练剑。当时便有这一剑平刺,年幼的他力气很小,唯一能用的也就是这一剑平刺

  所以当雷无桀提起剑的时候,李寒衣就已经知道了。

  “三师尊,怎么回事?”唐莲转身问司空长风

  司空长风叹了口气:“寒衣入师门虽比我早一个月,但实际上却比我要小上四岁。她的母亲是剑冢传人李心月,父亲是雷门前辈雷梦杀。她未入雷门,随母姓。”

  “雷梦杀?李心月?那是……”唐莲大惊

  “是的。剑心有月,睡梦杀人。他们曾经很有名,二十年前的天启城之乱中,他们身为当今圣上的护卫,保护着当今圣上杀入平清殿。后来雷梦杀成为了八柱国之一,远征南诀,死在了战场之上。李心月则成天启四守护之首,守东方位,代号‘青龙’,四年前琅琊王一案后离开天启,不知所踪。”司空长风叹了口气,“雷梦杀和李心月以江湖之身身处高位,所以很早就将自己的子女送离了天启。一个来了雪月城,一个回了雷家堡,江湖上知道这些的人很少,寒衣虽身为剑仙,却几乎不曾离城,江湖上也甚少有人知道她的身份。”

  “所以你来找我,并不是因为雷轰快死了?”李寒衣说道

  雷无桀摇头:“师父的确已经重病,我也的确为了他才跑来雪月城,只是见到姐姐的那一天莫名的觉得有些熟悉,只是刚刚大雨磅礴,忽然就想到了幼时,我偷偷跑出去玩,迷了路,下了很大很大的雨,我找不到回家的路,站在那里大哭。姐姐忽然出现在雨中,像是瞬间点亮了我的世界。刚刚大雨倾盆而下,我忽然就想到了那个场景,当时姐姐就这样看着我,像是有些欣喜,却又像是有些生气。我不知所措,不知道是该低头认错,还是该立刻往前跑,扑倒姐姐的怀里大哭。”

  李寒衣将铁马冰河剑重新插回了鞘中,叹了口气,慢慢往前走,忽然俯下身来,轻轻搂住了雷无桀:“小桀,这么多年,你受苦了。”

  雷无桀也是泪流满面,却只是摇头,说不出话来

  司空长风默默地转过身,往山下走去,嘴中轻吟道:“相去万余里,各在天一涯。”

  “等一下!”苏梓柒突然打断,唐莲和萧瑟转身的动作停下,司空长风也回头望

  “雪月剑仙,今日我有一句话要送你”苏梓柒看着李寒衣朗声说“我来到雪月城可以说就是为了送你这一句话”

  “什么?”李寒衣看向这个司空长风说过来历不明的姑娘,原来是为了她而来吗?

  “相见易,想见难,雪月剑仙什么时候真的想见了,不妨去见一面,不然可能真的没机会再见了”说完不管在场有三人变了脸色,她也径直往山下走去

  李寒衣、司空长风、萧瑟都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这为何?为什么她是为了他们二人来的?

  唐莲默默地跟了上去,这样的场景,本来就不再适合他们的待下去了

  “你们不要想,我说了,能告诉你们的我会告诉你们的,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苏梓柒路过萧瑟拉着他的袖子一起走,唐莲也跟上,见他在发呆

  “你在想什么呢?”

  萧瑟喃喃道:“我想,有些事,真的像是宿命。”苏梓柒知道他指的是雷无桀

  “什么?”唐莲不解

  萧瑟摇了摇头,看了看旁边并没有在意的苏梓柒,将她牵着的衣袖拉了出来,直接握住了她的手

  苏梓柒瞪大眼睛看着他,这是做什么?可是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让她觉得好像不该问他也不该觉得不对劲,便也她任由他拉着手走

  于是唐莲快两步走到司空长风身边

  “三师尊”

  “哦?哈哈哈别打扰人家”司空长风回头看了一眼,笑着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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