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桑榆不去!
显然,宁钰轩又一次遭到了聂桑榆的严词拒绝。
鬼白虽仍是不苟言笑地随侍在侧,但还是默默在心里为自家侯爷捏了把冷汗。
聂桑榆你为何一定要我去?找你的温姨娘去不行吗?
聂桑榆实在被他烦得不行。这宁钰轩不知道是吃错了药还是脑子被门夹了,絮絮叨叨地在她耳边说了半晌,只为让自己同他一起参加御花园花会。
可她如今既已决意跟宁钰轩和离,又岂会遂他心愿于御前与他扮演恩爱夫妻。
宁钰轩当然不行!朝中重臣带的都是正妻出席,我只有你这一位正妻。带妾室出席,宠妾灭妻,你是想我惹多大的麻烦?
聂桑榆那好办,你今天就给我放妻书,明日你带着温婉出席,合情合理。
说罢,聂桑榆露出狡黠的目光,并状若无辜地冲他眨了眨杏眼。
见状,宁钰轩无奈地叹了口气,问,
宁钰轩聂桑榆,我侯府的正妻之位你就这么看不上吗?
聂桑榆侯爷英明。
于是,宁钰轩只好亮出自己最后的底牌,向她威逼利诱道,
宁钰轩如果你此次前去,或许我也会同意与你和离。
聂桑榆宁钰轩,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你若是出尔反尔怎么办?
宁钰轩那你到底怎样才肯去!
此刻他已临近发怒的边缘,声量也不自觉地微微拔高。
聂桑榆口说无凭,除非你立下字据。
宁钰轩被她气得在房中来回踱步,片刻后他终于下定决心,
宁钰轩鬼白,拿纸笔来!
不一会儿,聂桑榆便拿到了宁钰轩亲笔所书的字据。而待她从皇宫归来,她就能得到梦寐以求的放妻书。从今往后,她便不再是宁夫人,只是聂桑榆。
花会日如期而至,聂桑榆跟在宁钰轩的身后循规蹈矩地向他的同僚及其家眷们行礼。似是担心她出差错,路上宁钰轩一直在小声叮嘱她要谨言慎行。
满园东风,海棠铺绣,梨花飘雪,聂桑榆却无心赏景。正巧宁钰轩被他的友人喊去叙旧,她倒也落得个清静。
然而,当聂桑榆欲去寻处凉亭闲坐时,身旁一名陌生男子叫住了她。
聂桑榆你是?
她仔细端详了来人,可依旧毫无印象。
陶思维我陶思维呀!桑榆,你不会把我忘了吧?
她想起宁钰轩嘱咐过自己的话,不露声色道,
聂桑榆我们以前,关系很好吗?
陶思维你我同窗数载,关系自然是极好的。等等,是不是因为宁钰轩管着你,所以你才装作不认识我?咱们俩同窗之间——
聂桑榆停!陶思维,你有完没完?我该入席了,别挡道。
说完,聂桑榆便径直去了宴席。
不知为何,她好像和眼前之人的相处模式就该是如此。而她也莫名觉得,无论自己如何疾言厉色,他始终都会对她不离不弃。
之后果然不出她所料,陶思维快步跟了上来,并热情地对她说,
陶思维桑榆,我带你去入席吧。
她敷衍地应了句,“嗯。”
入座后,聂桑榆发现她的席面比旁边宁钰轩的要干净许多。还未等她询问,陶思维便率先答道,
陶思维你素来爱干净,我怕你不习惯,就特意提前赶过来把这边打扫了一下。这宁兄和我一样,都是大老爷们,不在乎这些。
她对此并不在意,只是,
聂桑榆这杯壁上怎么还有灰尘?陶思维,你就是这么做事的?果真是人头猪脑。
陶思维啊?对不起啊桑榆,我这就让人给你换。
话音刚落,他便面带忧色地急忙唤人重新拿了一个杯子给她。
聂桑榆行了,你别在我跟前待着了,碍眼。
陶思维那我先去门口迎接陛下,咱一会儿见。
不多时,随着高亢的一声“陛下驾到——”,宴会正式开始。
席间,纵是聂桑榆再愚钝,也听得出皇上与檀王之间的对话夹枪带棒,暗藏玄机。不过这两尊大佛都不是她能惹得起的,她只需负责安心看戏。
奈何,偏偏就是有人爱触她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