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墙角边站在五个学生，她们居高临下，插着手看着地上的人。
陈语被褪去衣衫，倒躺在湿漉漉的厕所地板上。
而那群人神色却透着高傲、玩味，像是看一场闹剧。
其中一人蹲下，撑着头望向陈语：“你不是挺能勾引人的吗？”
陈语无力地趴着地上，没有回答。
那人踩上陈语的手指，恶狠狠地骂了一句：“婊子。”
陈语吃痛，叫了出来。
“对了，你好朋友不是姜落吗？”那人又划开手工刀，“她不是挺能的吗？怎么不叫她来打我啊？”
“我知道了，你们不是好朋友吧。你这种人，恐怕还搭不上她这种交际花吧？”
人群哄笑。
她用鞋尖抬起陈语的下巴：“瞧瞧瞧，多可怜呀。”
陈语深吸一口气，别过脸，试图挽回最后的尊严。
那人被惹怒，拉过她的衣领，朝她的脸上狂扇了几巴掌。
“还装什么小白花？”那人转过身告诉旁边的人，“你们数着，看我一分钟能扇多少。”
一旁的人鼓掌叫嚣。
“老师来了。”
五人一听，拿上校服冲了出去。
吕璟走进厕所，没有男女忌讳。
里面没开灯，却明显地看见躺着一个人。
他蹲下说：“她们已经走了，你哪个班的？我叫你老师来。”
陈语不说话，静静的趴在地上。
吕璟无措，脱下校服盖在陈语身上。
“可以告诉保安你去拿药，他们会放你出去的。”
陈语拉紧校服，像是作答。
吕璟起身离开女厕所，外面灯光透亮，陈语看清了他的脸。
早晨，陈语和姜落一起来的。
姜落挽着她的手臂，兴致勃勃地讲着话。
陈语吃痛，“嗤”了一声。
“你怎么了？”姜落喉咙发紧，“我弄疼你了？”
“没。”
姜落察觉她的不对劲，挽起陈语的校服袖子。
“又是唐婷她们？”姜落深吸一口气，“这就是你说的不会再找你了？上次已经放过她们了，这次我不会忍了。”
姜落拉住陈语往教室跑，直接从后破门而入。
“唐婷！”姜落松开陈语，上前拉住唐婷的衣领，“你对陈语做了什么？”
唐婷一脸无辜：“我可没做什么？你自己问问她。”
陈语心慌，低下了头。
姜落才不管这些，一直往唐婷脸上甩了一巴掌：“吓她没用。”
姜落因为打架被记了过。
唐婷一帮人也因霸凌同学被记过，同时也被停课了。
“落落，对不起啊。”陈语扯着书包带子，一直道歉，“都怪我。”
“才不怪你，都是她们的错。”姜落摸了一下嘴角的伤口，“下手真重。”
“我很帅吧，我帮你教训了他们。”姜落邀功。
陈语点头：“谢谢。”
“那不得请我吃点好的。”
“好。”
陈语把吕璟的校服洗的干干净净，挂在衣柜里。
有些人，可能匆匆一瞬便刻骨铭心。
“妈，我想学舞蹈。”
“好，你想要什么妈妈都答应你。”
唐婷很久没来找过她的麻烦了。
她也把舞蹈当做兴趣，学的认真。
此后，她也成了外向又自信的人。
可陈语怎么能想到，姜落喜欢着吕璟，吕璟也同是喜欢着姜落。
这落差把陈语击溃。
夜里无声的哭泣她经历了好多次，但又从未揭开。
2.
陈语似乎只剩下躯壳，里面塞着乱七八糟不属于她的东西。
她不知该这样才能正面这一切。
可佐豪却从盈盈灯光走来，拉了她一把。
其实陈语很早就注意到了佐豪，在看向吕璟的时候。
天色渐暗，人潮依旧汹涌。
“陈语，要不我们试试？”
清醒冲昏了头。
“好。”
她的身体迅速被拉进一个有力的怀抱。
佐豪止不住笑意，又弯腰吻她。
内敛克制，极尽温柔。
于是，陈语心中装着一个人，却和另一个人在一起了。
她强迫自己忘记吕璟。
所以更加渴求对佐豪的束缚，她要佐豪喜欢她，爱她。
因为佐豪是吕璟的好朋友。
佐豪对陈语真的无微不至。
陈语问他：“你以前有过很多女朋友吗？”
“没有。”佐豪亲了亲她的唇角，“只有你一个。”
“你很喜欢亲我吗？”
“喜欢。”
“为什么？”
“堵你嘴。”
佐豪知道陈语喜欢吕璟，但他仍是心甘情愿。
只是很久的情绪突然崩溃了。
在揭穿陈语时，他无措又害怕。
他道歉没用，还想着自己死了才好。
好在陈语没有再提过这件事。
佐豪也心安理得的继续和她在一起，只要陈语能在他身边，他做什么都愿意。
那晚，陈语攀上佐豪健硕的肩膀，脸颊游走在他的唇边。
那是陈语第一次主动吻他。
佐豪拢的她的腰，很快反客为主。
“佐豪，我们分手吧。”
深邃的眼神看得佐豪心跳骤停，他静静地看着她。
最好还是没能问出那句：为什么。
“我不强求你。”
佐豪不怪吕璟，不怪陈语。
他只怪自己，是他自己没能力，没让喜欢的人喜欢自己。
等不到的希望，好像没有如从前那样期待了。
舞蹈上升为陈语的全部，她全身心的投入。
十八岁那年，身体被无情的践踏。
她想自杀，可她又不敢。
死亡是多广泛的概念。
她凋落在离别的瞬间，是不复再见的相遇。
独自守着一人的兵荒马乱。
是真疯还是装疯，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了。
没有迎来常青，没有迎来朝暮。
最后一刻。
迎来姜落的死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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