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里灯光昏暗，秋叶拢在路灯下，被剪出碎影。
姜落出门太急，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衣。大抵是寒冷侵袭了人的情绪和头脑，让她变得不再理智。姜落的手从衣袖中伸出来，抓住了吕璟的手腕。
吕璟反扣住她的手，呼吸是轻缓与急促的相交，温度也是冰凉与火热的碰撞。
“你手好冷。”
微弱的光晕描绘着吕璟的侧脸，他目光炽热，不同于刚才的紧张。
手掌处传来的温热触感像是凭空生出的藤蔓，自下而上缠至心间，姜落忍不住心跳加速。
“你上去吧，别冻感冒了。”
姜落回过神来，立即松开。吕璟被她这一举动弄得有些蒙，喉结明显滚动了一下。
“那明天见。”姜落朝他挥手。
吕璟的心跳似乎停了一拍：“明天见。”
次日，姜落和陈语相对而坐吃着早饭。
清晨，还笼着薄薄的雾。
姜落难得把长发梳成丸子头，白晢的脸蛋上泛着红晕，看起来精致小巧。
“看起来精神多了，很好看。”
姜落没有回答这句话，反而说起了其他事。
“小语，我和吕璟在一起了。”她垂眸盯着碗里的粥，“在昨天晚上，他来我的我。”
“昨天他生日，他拿着蛋糕来找我......”
“他说他喜欢我很久了，我很庆幸......”
“我答应了......”
陈语不置可否，听着姜落讲述昨晚的过程，她喉咙阵阵发紧，眼眶泛红，强压下几度欲夺眶而出的泪水。
“挺好的，吕璟挺好的，希望你们好好的。”
她在万物枯萎的世界里踽踽独行，狂风申骤、大雨滂沱。
好在，终于走到头了。
学校的游廊内，种植了几株芭蕉，现在已枝叶枯黄。
吕璟站在阴影处，背靠围栏，中规中矩的背着书包。
佐豪两手撑着栏杆，风吹鼓了他的衣袖，白色的烟圈在空中打转，手指间夹的烟燃了半截，另一只手正意兴阑珊地玩着打火机。
“你瘾大了。”吕璟的嗓音有些沙哑。
佐豪额前的碎发半遮住眉眼：“清醒。”
蓝白色的校服，他们穿的整齐又落拓。
“同学，打扰一下。”陈语从柱壁后走出来，微偏着头，“学校禁止吸烟。”
佐豪把手中的烟往身后藏，眼里是显而易见的笑意，带着浅浅的梨涡。
“还麻烦陈语姐通融一下。”语调里都漾着调侃。
陈语把手背在身后，朝佐豪走进，探着脑袋说:“看我心情咯。”
吕璟侧眸望着两人：“我先去教室了。”
到了教室，吕璟懒散散地靠在后门墙上。姜荡毛绒绒的头发在阳光下衬得更加蓬松柔软，吕璟看着她，岁月静好。
姜落猛地抬头对上吕璟的视线，这次她没有躲开，反倒含笑看着他：“你终于来了。”
吕璟走近她，像是成群海鸟掠过海面，泛起阵阵涟漪。
“早饭。”
姜荡接过面包先咬一口:“现在这是我应得的。
吕璟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抬起手，掌心扣着姜落的后脑勺，指尖顺着她的发丝，慢条斯理地揉着。
“这也是我应得的。”
心湖的中央，被蜻蜓一点，一圈圈进漪荡漾开来，越来越大。
“在教室呢。”
吕璟把手收回:“你今天很好看。”
“那你多看看。”姜落撑着头，笑如弯月。
大片香樟树植于街道两侧，密密簇簇地压下来。
四人齐齐走在羊肠小道。
吕璟提着姜落的书包，和佐豪走在她和陈语身后。
“你们是不知道老班在办公室多吓人，我都不敢去他那交作业了，生怕逮着我就训。”
姜落踩在草坪台阶上回答陈语：“赶紧辞职，这种代表给别人好了”
“谁想去遭这个罪?”陈语撇嘴，“要不你主动点?”
“就我这20分的数学，不得被他面子都说掉?”姜落扭头向吕璟伸手。
吕璟大步流星上前牵住她的手，姜落也从台阶上跳下来：“吕璟，要不你去试试，可不能让小语受委屈了。”
对方眯缝着眼睛望着她：“那我就可以受委屈了?”
“那不可能委屈我啊。”姜落眨了眨眼，有种被纵容的无理取闹。
“行，我去。”吕璟带着姜落的手放进兜里，“你可不能受委屈。”
佐豪无语，不动声色地将陈语往自己的方向拉了拉。
“你俩够了，也不嫌腻歪。”
言后，佐豪转过身去问陈语：“你怕老班？”
陈语点头：“你们别推，老班才不听劝。”
小径灯光微弱，却伴随着星与月的光影。
佐豪弯腰凑在陈语的耳边：“下次我陪你一起去。”
他吐出的气息还带着热意，近在咫尺地喷在陈语的耳垂处，继而持久的末梢神经上却肆意叫器狂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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