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星鲁王宫（5）

吴邪从包里掏出了一卷绷带递给我，手还在抖，看上去应该是被吓得不轻。

我抿抿唇说了声谢谢，便扯下一截胡乱在耳旁擦了擦：我不敢去擦自己的耳朵，我怕里面涌出来更多血。

擦完后，我把沾了血的绷带往兜里一揣，又扯下一截，绕着我的两只耳朵缠了一圈又一圈，直到绷带把我鼻腔下面全部裹住才停手。

这么缠应该还不错， 但就是有点喘不上气。

哑巴张见我这么搞也看不下去了，三下五除二把那一层厚厚的绷带解开，重新给我绑。

我是横着缠的，他是竖着缠着几圈，最后在我头顶上绑了个结。

我看吴邪突然笑了，就感觉有点不对劲儿。借着矿灯的光一看倒影——好家伙，这是缠了个什么，兔耳朵吗？

我幽怨地看了他一眼，把沾了血的助听器往船上一扔，自己又重新缩回去发呆。

哑巴张倒是没什么心理负担，继续听吴三省他们探讨该如何出去。

我看着右手手心处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后知后觉般的才反应过来。那一刻，痛觉排山倒海般的涌入那一处，疼得我直冒冷汗。

等我把绷带缠好，船到了一个积尸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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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停下船，这应该是这段水洞里最凶险的段，如果没做准备，实在不应该贸然就闯进去。

我看着大奎潘子和吴三省那就没停下的嘴，觉得他们应该是在谈论这里会不会突然冒出来什么恐怖的东西。

哑巴张回头看我，用手指指自己的耳朵，问我现在能不能听见。

我摇摇头，沙哑着嗓子说：“听不见，什么都听不见。我怀疑我来这里一趟，等回去了就真聋了，连助听器都不用戴。”

吴邪听了这话也回过头来看我，满脸的担心。

“没事的，不用太担心我。你们还是继续讨论该怎么出去吧，我应该帮不上什么忙了。”

哑巴张摇了摇头，走过来帮我把兜帽戴上，意思是不用我帮忙，让我好好休息。

吴三省也转过头来对吴邪说了几句，然后他就坐在我旁边陪着我了。

我猜，应该是吴三省让他保护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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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尸地名副其实，堆积着很多被河水冲上来的尸体。没由来的，我又想起了那个一闪而过的白影，瞬间觉得不对劲。

这个时候，往河道的方向转，我们绕过了堆尸骨，大奎吓得倒在船里，我们定睛一看看，只见个白色羽衣的女人，正背对着我们，黑色的长发直披到腰，我看她衣带的装饰，只觉得年代久远。

吴邪说了什么我也听不到，就只见大奎口吐白沫在船上抽搐着。潘子从包里掏出来了个黑驴蹄子想递给吴三省，却被哑巴张制止了。

我倒是觉得这不算粽子，而是类似于鬼魂一类的东西。

哑巴张从包里取出来一把长长的黑金古刀，往自己的手背上一划——血滴在水里，一旁的尸蟞立刻像见了鬼似的四散而逃。

哑巴张手上不会儿便滴满了血，他把血手往那白衣女子指，那女子竟然跪了下来。我们看得呆掉了。

他对吴三省说了句话，而后吴三省和潘子俩人就拼了死劲儿地划船。我看他们这么卖力也不好意思继续坐着，便也拿了根船篙开始撑船。

但右手一使劲儿就开始往外渗血，疼得要死。我又觉得有绷带缠着和没有差不多，索性就解开扔进水里，也好撑船。

但没想到的是，那沾了血的绷带一到水里，船底就涌出了一群尸蟞，似乎是在躲避什么骇人的东西。

就在快到洞口的时候，我怕他们有什么意外就回头看了眼：好家伙，那女鬼正趴在吴邪的背上，想借着他一口阳气出洞呢！

我心一横，正想敲晕这个还在盯着水中女鬼倒影看的吴邪，却没料到被人抢了先。

哑巴张一手刀打晕了吴邪，示意我继续撑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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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洞，哑巴张就因为失血过多晕了。我使劲儿吸了口新鲜的空气，才想起来那对被我遗忘在船上的助听器。

可惜了，那艘船永远留在了洞里，我的助听器也回不来了。那对玩意还挺贵的，而且是四阿公给我买的，挺心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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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招待所，我先是一股脑把绷带扯了下来，想着用镜子好好看看耳朵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

但血液都凝成血痂了，扯下来的时候疼得我龇牙咧嘴。那血腥味重的，连服务生都以为我被不法分子袭击了。

“吴邪，有绷带吗？”

吴邪听了我的话从包里掏出了一卷绷带给我，面上还是止不住的担心。

我给他递了本随写本，说：“我现在暂时听不见，要是有话对我说，就写在本子上吧。”

我看着吴邪在本子上写下了几个字，是在询问我现在耳朵的情况。字是标准的瘦金体，和我练的一样。

“没关系的。只是助听器留在船里了，这几天暂时听不见。”

吴邪点点头，又写了一句话，问我要不要去洗澡。

我点点头说肯定要，他就给我指了指路，说往那个方向走是澡堂，能洗澡。

我从包里重新拿出了一件外套给他，说：“晚上可能会有点冷，哑巴张失血过多晕了，晚上你们可以盖着。”

他问我那你呢，我摇摇头说我不冷，而后就背上包去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