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回忆与交易

方斌所以？

徐晶雪……

徐晶雪斌，你为什么这个表情？

她不理解方斌脸上的尴尬，她认为自己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过什么不该说的话。

方斌这个表情也有他自己的原因——看见学园神力者排行榜前12中的那位精通战斗的学员一直在追着一位新生道歉……呃呃呃……不只是他，所有看见的学员都是一脸懵逼，有的人还莫名的紧张。

而且……

方斌以你的实力，不至于被她按在地上摩擦吧……

徐晶雪我那时只是被偷袭了而已……

天知道她刚进入这所学园，一个黑影就窜出来只针对着她打——她觉得自己没有招谁惹谁。

方斌真——的？

方斌对此还是表示怀疑——他了解徐晶雪的真实实力。

徐晶雪咳……你在这里过的怎么样？

方斌挺好的。

徐晶雪话题转移的有些仓促，他也没有多说什么。这个事件顶多算是个小插曲……

方斌我叫你来其实是想跟你约法三章。

徐晶雪昂，说吧！

方斌第一，不要过多展示自己的实力；第二，不要杀人；第三……

说到这里，他还顿了一下：

方斌第三，我希望我们能过上普通学员的生活，更何况我已经脱离缪斯了。

徐晶雪嗯……

徐晶雪后面两条我可以理解，可第一条是为什么？

没法大展身手又是一种苦恼，如同一匹驰骋千里的的马被勒住了脖子，锁进了一个小小的房间一样。

而且，在这里面展示自己的强大，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

方斌你最好不要那么想。

方斌看出了她的想法：

方斌你太强了的话，可能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徐晶雪麻烦？

徐晶雪可是太弱不会被欺负吗？

方斌低头似乎在思考些什么，不过很快又抬起了头：

方斌那随便你吧，我不干扰你的决定……

他是担心徐晶雪展示了自己的本领与实力，会被玛尔塔经常拉着去做陪练……他知道她们是一个班的，也听说那些实力不小的学员都会被她拉去逐一挑战，特别强的还会被拉去反复切磋。她好像很喜欢打架，学员们都暗地叫她战斗疯子——她仿佛很享受战斗的过程。

这个很麻烦，真的。

徐晶雪对了，斌，你是哪个班的？

方斌第五班，在你隔壁。

徐晶雪那我可以来找你吗？

方斌随便你咯。

方斌不过你要认真上课，这里教的东西有时候还真的能派上用场。

……

记忆中，清风市的太阳永远都是明亮的，村子里的阳光永远是明亮的。躺在树荫下，仍然能感受到斑驳洒落于脸上的阳光。

“哥，你怎么能这么懒？”女孩儿双手抱胸，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势，“快起来，教我练剑！”

？？不，让我再睡会儿。

女孩扑到了他的怀里，开始了女孩子都会的撒娇：

“那你要睡到什么时候啊？”

？？嗯……等猪吃完了食，等太阳落下了山，等你成为了神力者再说吧！

女孩有些不高兴了：前面两个时间还可以等，但最后一个也太难了吧？她要多久才能成为神力者啊？该不会要很多年吧？或者，她根本就成为不了神力者？

在她心目中，哥哥和爸爸一样，是一位行行走江湖的大侠。于是，她很小就立下目标要成为像哥哥那样的人。

她假装生气，撅着嘴，手伸向了少年的胳肢窝，开始轻轻挠了起来。少年被痒地哈哈直笑：

？？哈哈哈……别闹别闹……

“那起来教我！”

少年好不容易坐起来：

？？好好好……哈哈哈……别挠了……

少年站起来，拔出了背在身后的石剑——那是父亲留下来的东西，当年父亲和几个神力者去探索遗迹，不料，遗迹坍塌，人们只在遗迹中发现了这把属于父亲的剑。

后来，母亲跟一个唱戏的跑了。他带着妹妹过着流浪的生活，虽说不上富裕，可算得上逍遥自在，更不用去学堂念那令他头疼的书了。而且，他可以继承自己父亲的精神，成为像父亲那样的大侠——如今，他也做到了。

妹妹渐渐长大，武艺也逐渐赶上了他。他很欣慰，他认为父亲若有在天之灵，一定会为他们骄傲的。

那一天的到来，打破了平静……

一头由污秽感染而异变的石狮袭击了村子，可神力者却迟迟没有到来。他和妹妹不是神力者，自然没有管理的义务。但，妹妹为了救人，毅然决然地冲进了混乱的人群。

那石狮子很大，印象中，它遮住了光。光从它轮廓外透来，而他的身躯投下了一片不小的阴影。

他要去帮忙！

偏偏这时，村长拉住了他，告诉了他一个令他震惊又恼怒的消息：

由于这是一个普通的小村庄，所以清风市的神力者协会，并不打算派神力者来搭救。现在的唯一办法就是引爆村庄来消灭那个怪物。

？？可我的妹妹还在里面！

人们可不管这些，他们只为自己的存亡而担忧：牺牲一个非神力者的普通人就能让他们安全，何乐而不为？

他不顾村长的阻拦，冲进村子，却没想到村长直接下命令引爆村庄。爆炸声音在耳边此起彼伏，尘土飞溅，热浪几乎将他融化。可是他还在向前冲——他从未发现自己跑的有如此之快！似乎，自己的身体已经成为了风。

然而，巨大的冲击还是让他昏迷了过去……

当他恢复一点意识时，村子里的一些人正在一点点搬开压在他身上的石块。他感觉天昏地转，不过，强大的意志支撑着他——要存活下去！

爬出来时，他第一反应是焦急向他们询问自己的妹妹。可是村里的人反应都是很悲哀，说了那么多，还是对他妹妹的事闭口不谈。终于，在他再三追问下，村长才缓缓吐露出这个悲痛的消息：她妹妹牺牲了。

听到这个消息，他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倒流入大脑中，顿时，他头昏脑胀。他感觉周围的光线开始昏暗起来，太阳还是那么刺眼，可为什么……

那么冰凉呢？

……

他睁开眼睛，结束了那段并不好的回忆。身后背着的石剑厚厚的缠了一层又一层白布——这是他保存这把剑的唯一方式。他思索着，身子轻轻向后倚，靠在了这餐厅的木制椅子上，郑重其事的看着眼前这位女人。少年与女人目光相互较量着，最后还是女人败下阵来。

女人咬咬牙，手指啪嗒啪嗒敲击着桌面上的文件袋：

“6000，不能少了。”

少年没有说话，女人明白，少年还是在暗暗与自己较劲。她无奈仰头长叹：

“当年的事过去了那么久，为了查到这个人我差点把这个世界跑了一遍。看在你还小的份上，60000的资料，我给你6000，价格已经很公道了。”

少年面无表情，眼神如利刃，他从一开始就是这样的：给人一种冷漠，难以接近的感觉。女人似乎还有要紧事要办，彻底妥协了：

“好好好，5000就5000。”

叮咚，一声脆响过后，一个装满硬物的小布袋落在了桌上，女人解开上面系住的红绳，一点一点检查这里面的金币。最后拉紧袋子，将档案袋推了过去，嘴边还不忘嚷嚷着：

“我真是亏大了！”

女人起身离开后，少年才伸出手，摸下那个牛皮纸档案袋，撕开后，发现了里面几张写满密密麻麻文字的白纸和一小叠照片。他拿起一张，迅速的扫了一眼上面的文字，撇嘴不屑一笑：

方斌是吧？

他抬眸，望向窗外那高高悬挂的太阳，又感受到了冰冷。

太阳……

一直是冰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