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乐·贵妃这职业（十四）

官家最后发了疯似的，红着一双眼睛寻到在偏屋里午休的清婉，似山穷水尽的饿狼扑食将她吃干抹净，从日上中天到黄昏日暮。

官家：“蛮蛮，你可爱我？”

清婉不语。

官家又问：“你可喜欢我？”

“……”清婉出口的只有一声叫人面红心热的微微闷哼，她的双眸被情潮掩盖，两鬓乌丝沾着薄薄的一层分汗。

得不到回答的官家俯身低头，在清婉的肩膀上重重地咬上一口，嘴上狠厉道：“说，说你爱我！说！”

清婉倔强地咬着牙不肯张嘴，同时又把脸别开。

看着她扭头转向一边，官家伸手强硬地把她脸掰过来，好让她直视自己：“呵，你不回答也没关系……”

“你不必爱我，我爱你就足够了！”

“记住，你是我的，你只能属于我！”

“我可以纵容你做一切你想做的事，但你别想逃离我的掌控……你若敢离我而去，朕亦不知届时会对你身后的吕家做些什么。”

“蛮蛮，蛮蛮……”

官家一遍又一遍的呢喃着清婉的小名，他仿佛一个渴望得到关爱的青葱少年，祈求对方能够给予一丁点儿的回应。

日头快要西斜，官家才恋恋不舍的在门外张茂则的再三催促之下板着一张脸离去。

等到官家走了好一阵之后，捻香才再一次带着人往偏屋里送热水，随后又出门悄悄地去拿了一盒药膏回来。

官家来过的第三日，宫中传来噩耗，翔鸾阁张美人所出的宝和公主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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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阳宫宴当天，清婉时隔多日再一次出现在众人眼前，她还是那个清冷温柔又风华绝代的宸贵妃。

祭礼过后就是登高，官家与曹皇后携手走在队伍之首，清婉略后一步，手中还牵着福康公主赵徽柔。

“官家～”

忽然，前方路口出现了一个面容憔悴却又穿着盛装华服，头饰上的珍品比曹皇后佩戴的还要盛气三分的美艳女人。

对方腹部略凸，一路疾行又小心地用双手护着自己的肚子：“官家，今日重阳，臣妾也想与官家一同登高为皇儿祈福！”

这个忽然冒出来的娘子正是曾经宠冠后宫的翔鸾阁张美人，她如今身怀六甲，瞧那肚子估摸着有五六个月了。

曹皇后下意识停下脚步，扭头注视着身边的官家，不想错过他面上的任何表情。

果然，一见到张妼娢官家便立即松开了牵着曹皇后的那只手，然后几步上前护住了张妼娢关切道：“不是吩咐了叫宫人好生照顾你的么，怎么还是出来了？你身子弱，应当好生躺着休养才是。”

“妼娢见不到官家，心里不踏实怎能休息的好……官家，妼娢想瑶瑶了，她那么乖，已经会叫爹爹了……”

官家看不得美人垂泪，想到刚夭折不久的四女儿，眼眶也红了：“妼娢，别怕，朕会好好保护你们母子的。”

“皇后娘娘，这位娘子就是张美人么？果真是我见犹怜，人间绝色。”清婉把徽柔留给了苗娘子照看，自个儿几步上前到了曹皇后身侧。

曹皇后回过神来，转头看了看容色远胜张妼娢的清婉，而后缓缓点头：“前些日子殁了的越国公主便是这位张美人所生的四公主了。”

“张美人痛失爱女，又身怀皇嗣，还请多多保重自身才是。”清婉朝着张妼娢莞尔。

张妼娢从官家怀中看过来，这也是她们二人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正面交锋，“你是谁？”

“张美人，这位是官家御旨钦册的承乾殿宸贵妃吕娘子。”曹皇后介绍道。

张妼娢一脸不屑的看着曹皇后：“我问的又不是你，皇后娘娘做什么要替人开口，难道吕娘子不会说话了？”

“你——”曹皇后羞恼不已，清婉急忙握住她的手，安抚了她的情绪。

清婉上前对着官家行了一礼，说：“官家，张美人言行无状冒犯皇后娘娘与臣妾，依着宫规应当接受相应处罚。念在四公主和张美人腹中龙裔的面子上，今日就先给张美人记大过，留待来日再行惩处，官家你看可好？”

她是贵妃，皇后之下的后宫最高位，她也有权按照宫规处置位分低于她的娘子们。

官家不错眼地看着清婉，她今日打扮的也很隆重，还特意画了一个浓妆，姿容更比张妼娢那张素淡的面孔要美上十分：“妼娢，你逾越了，皇后和贵妃面前你怎能出言无状？”

“官家？”张妼娢错愕极了，完全没想到官家竟然会因为清婉的一番话责备自己。

清婉：“张美人早前祭礼开始的时候就派人来说自个儿身体不适，如今却……打扮的这般隆重，怎的不连脸上的妆容也一并修饰一下，如此遮遮掩掩欲盖弥彰的，实在不像话。”

说完，也不管张妼娢有什么反应，她直接向官家和曹皇后告辞了，“官家，皇后娘娘，臣妾忽然没心情陪着你们去登高祈福了，想回去休息。”

“罢了，你素来直爽，既然不愿意就算了，回去好生歇着。”官家开了口，曹皇后也只好准允清婉提前退场的请求。

而后，张妼娢又被官家一通发落教训，顺便斥责了张妼娢身边的一众宫人，还把张妼娢身边的一个宫女打了二十庭杖说是代主受过。

今日这场重阳宴除了张妼娢之外，后宫的娘子们过的都颇为舒爽，屡屡在张妼娢手中吃亏的曹皇后，今日也难得多饮了几杯菊花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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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张先生来传话说，官家今儿个要来承乾殿，让您提前做好准备。”

清婉没想到晚上还要应付官家那个狗子，心情烦躁极了，这样闷热的秋季本来就心情不爽，抓起手边的一只茶杯就摔了：“捻香，我心里烦躁，沏一壶薄荷茶来。”

寝殿里伺候的宫人没想到清婉会是这种反应，一时间也不知该庆幸自家娘子得宠，还是该为自家娘子担忧。

捻香很快就送上来一壶薄荷茶，还有一碟点心，随后打发了其他人出去，让清婉自个儿在寝殿里一个人待着。

夜里，官家还是来了，这天晚上承乾殿一连叫了七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