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冰夏知道父亲已经去寻找哥哥了,但她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了,突如其来的病情恶化,周围人的忙碌,让她感觉自己就是个家里的累赘。
因为她,哥哥不能离开她太远,不能自由自在的出去玩,所以这次病危,顾冰夏都不想再挣扎了。她觉得死了好,死了,所有人都能解脱了,她要去找娘亲了。
这样想着,娘亲的身影渐渐浮现在眼前,顾冰夏想跑过去,却被娘亲拦住了,娘亲哭着对她摇摇头,伸手把她推了回来。
顾冰夏听见细碎的抽咽和哭声,他感觉哥哥握紧她的手,嘴里不停喃喃着他的名字:“冰夏……冰夏……不要离开哥哥,求求你了……”
顾冰夏动了动手指,她恍惚的睁开眼睛,入目的是自家哥哥憔悴的样子。
尽管如此,顾畔泽还是十分的惊喜,喜极而泣的大哭着:“……冰夏……呜……你醒了,你别丢下我……别丢下我……”
他带着古忆赶回来时,顾冰夏的呼吸非常微弱,古忆给她看完,煮了一副药让她喝了下去,说如果能醒来证明还有救,如果醒不来,就永远醒不来了。
知道了事情的原委,顾父也没有惩罚他什么,毕竟顾冰夏都让他带回来的神医给救好了。
哭着哭着,顾畔泽就哭得昏睡了过去,这几天他实在是精神状态提的太高了,脑袋里绷紧的弦随着越迟柳和顾冰夏的获救终于断开了,他也就放了松开始休息。
这一睡就睡了一整天,顾家为了他们兄妹俩忙上忙下,白家和常家还特意来给顾畔泽带了好多补品以及一面助人为乐的锦旗。
顾畔泽睁开眼睛时正逢晚上,他睡了太久已经睡不着了,便偷跑去厨房吃东西。
他顺着月光一一摸过去,碰见什么都吃,实在是饿的不行,都没注意到身后有人,听到一声熟悉的轻笑,顾畔泽才转过身看向来人,嘴里鼓鼓囊囊的,像个小松鼠。越迟柳想起那天在饕餮街看到他的样子,和现在一模一样。
“去河边抓鱼吃吗?”越迟柳问道。
顾畔泽右手还在用木板固定着,越迟柳的左腿也一样,他看了看对方,笑得不能自已。
“哈哈哈哈……两个病号,太狼狈了……你腿这样了怎么进来的?”
“当然是走正门了。”越迟柳笑笑,“开门的小厮一脸不情愿,看到是我后又勉强堆起了笑脸。”
“我就不用勉强堆起笑脸,不管什么时候看到你,我都是真心实意的笑的。”顾畔泽对他说道。
越迟柳猝不及防被一记直球攻击到,他心跳了跳,轻咳了两声。
“走吧,”顾畔泽打包好调料,笑着说,“你腿都这样了,大冷天的怎么抓鱼?”
“凿冰。”越迟柳显然把咱们抓鱼都复习好了,“我学了一天呢。”
“跟谁学的?”
“咳,跟二皇兄学的。”
他们边走边聊,走过长长的街道,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拉出两道并肩的影子,河边的篝火冉冉,驱散了寒冷,他们坐在河床上谈天说地,木架上的烤鱼香气四溢。
顾畔泽最后和顾冰夏一样成了国学的讲师,越迟柳继承了一块封地,一直与顾畔泽住在一起,大婚那天很多学生都来祝贺他们,顾父流着泪把顾畔泽送到越迟柳手里,给越迟柳戴上顾畔泽母亲留给他的手镯,他和顾冰夏一人一个,本来是给他们自己戴着的,现在戴给同样爱他们的人。
这是母亲对他们的祝愿,即便没有去找另一半,不去寄托别人的爱,也必须要自己爱自己。
这一世,顾畔泽同样很开心,盛世一直持续到他和越迟柳寿终正寝。
最后那刻,他握着越迟柳的手,道:“下一世我还来找你。”
越迟柳反握紧他的手,说道:“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