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守成离17

见他回来，祈缘赶紧过去了。

看了看他身边的灵心，他似乎明白了现状，但还是不可置信地问了一句，

“你还是负了她？”

邬洄没有回话，只是沉默着低下了头。

“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你若负她，我就是毁了宇宙也不会放过你。”

祁缘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握紧了拳头。

见他不回话，祁缘走到了我身边，拉起了我的手，柔声道，

“我带你走……”

然后径直朝着大门走去。

“祁缘！”

轩辕空应是听到了声响，出来查看情况，看到了眼前这一幕，有些慌张地叫住了他，

“我们三个这么久的感情，你当真舍得放下，要走吗？”

“是啊，我们这么久的感情，所以我是那么相信他，可他呢？明明答应的好好的，为什么要食言？！若不是凌愈她爱的人是他，我怎么可能会放手？！我连一点坏的情绪都不舍得她受，他怎么敢让她承受那种苦？！”

祁缘的手有些颤抖，握着我的力度又加重了些。

“那我呢？你们这样，我要怎么办？”

轩辕空手足无措 ，泪止不住地从脸颊滑落。

“空，你修炼的是守大家舍小家的天地无情道，我这一走，便是邬洄的敌人，他是这天地的父神，自然是这天地的守护者，而我出了这个门，从今以后便是你们的敌人。”

“你只管走你的道就好，不用管我。”

祁缘的语气毫无波澜，好像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让他走吧……，终归……是我对不起他们……”

邬洄仿佛下定了决心，闭上眼睛，道。

“你知道就好……”

临走，祁缘长叹一口气，面无表情道。

我们来到了一个由世间邪念形成的异空间，它不属于任何世界。

他本想再与我建立灵魂契约共生，我拒绝了，因为我不想再拖累他。可是，若是不共生，我会被直接抹杀，更别说修邪途续命。我还是与祁缘建立了共生的契约，暂时获得了活下去的资格。

这一次天谴没有落下，我们都很惊讶，原来他的痴情和我宁愿入邪途也不想拖累他的心，感动了天地，我们的灵魂羁绊加深，在我修成之前，他都可以为我续命且不会再遭受天谴。

在进入异空间修邪途之前，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去做。

我回到了师门，祁缘则留在异空间的入口等我。师父也早早地便在天隐山等我了。

我第一次觉得师父的背影很是落寞。他应该早就测算到了我回来师门的目的。

“你回来了……”

师父的声音有气无力。

“师父，徒儿来辞别。”

我将事情的原委都告知师父。

“原来，我算到的死劫，竟是你步入邪途的开始。”

师父皱起了眉头，语气是那么凄凉。

“我若要入邪途，需放弃正途的一切，我恐怕要将这一身功力修为还与师父了。”

“也只有如此，才能还报您对间与、凌愈的教导庇护之恩。”

“有了这些修为，您定能冲破瓶颈，一举成神！”

我单膝下跪，抱拳道。

“修为尽散，肉身归无。你将会彻底成为一个飘散在世间，甚至连轮回资格都没有的孤魂。”

“这也确实与我测算的结果相同，我本以为你是因为无法承受爱人背弃之苦而亡，原来你竟本就是因为他的爱才能活着！如今失去了他的庇护，你自然会神魂惧灭！不过好在，你的身边还有另一位痴情人护你。”

“一入邪途深似海，你叫我如何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走入那条肮脏邪恶的路子？！”

“我总算明白，你是如何成为我的劫了……”

“这是，在叫我从成神和护你之间选择……”

师父的眼中似乎闪着点点晶光。

“师父，徒儿不想再拖累任何人，不管是祁缘还是您，我都不愿看着你们任何一个人，因护我而遭受天谴。”

“更何况师父还是门派的长老，肩负着守护族门的大任，怎么能因为我让师门失去您的庇护，暴露于危险之中呢？”

“还请师父成全弟子，就让弟子尽了这最后的孝道吧！”

我道，苦苦哀求。

“你作为间与，拜我为师时，我便因为你与魔为伍，明知你身不由己时，还要为护师门名誉，选择逐你出门。”

“我没有护好你，让你献祭护仙魔边界，我已心痛至极，你作为凌愈再拜我为师时，我便发誓，这一生定好护好你，如今，你又要我做出当年的选择……”

“师父知道你一心为了师父师门着想，那你可曾为自己考虑过？！”

师父有些激动，与他平时云淡风轻的模样大相径庭。

我一直以为，师父看淡了一切，可一直不受情绪干扰，在这世界逍遥自由。

第一次拜师时，师父说我是他的劫，我一直不理解，如今才明白，何为劫。

劫，便是叫人吃尽了苦。

若沉浸其中，必将损耗精力，动摇心志。

“师父，你说过的，我若要过此劫，便一定要铭记初心，或有一线生机。如今的我，想要活着，想要和以前一样守护爱我的人和我爱的宇宙。”

“我虽修邪途，可我记得初心，即使就要修炼邪途害人，我只会去害那些邪恶之辈，断不会欺负好人的。”

“师父，虽有万难，可徒儿不怕的。待我修炼出来，依然可以替天行道，维护世间安稳。”

“师父，您也不必为我伤神，这也是对徒儿心志的考验啊！您要相信徒儿，我一定会没事的。”

“师父，徒儿一直都记得您对我的每一句教诲，它们会一直陪着徒儿，为我披荆斩棘，像师父一样，永远守护着我……”

我微笑道，我想要告诉师父，即使没有师父守护，我也可以一个人好好活着。就算他不在我身边，也一直都是护我爱我的师父。

闻言，师父才终于平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