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歌行19 论剑

为何练剑？

少时他便跟着父亲练剑，后家破人亡，他又随着师父练剑，再然后他去了昆仑苦心练剑，练成了这极寒之剑。

寒的并不仅仅是剑，更是他的心。

他将自己的心封在了昆仑的漫天大雪中，将过往的痛苦全部都葬在冰冷的积雪下。

瑾仙公公（沈静舟）“今日问剑是我败了。无尘姑娘剑术高超，沈静舟难以望其项背。这一战，我输得心服口服。”

败了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尤其是姝君隐隐有为他指引的意思，瑾仙更是认得干脆。

她以相近的剑术赢了自己，是作为剑客对自己极大的尊重。

瑾仙公公（沈静舟）“请恕沈某唐突，沈某有一事不明，无尘姑娘的剑意为何与在下如此相近？莫不是也在昆仑山上修习过？”

姝君并未计较他的失礼，对于一名剑客，尤其是对忘忧的故友，她是有些许耐心的。

姝君“我不曾在昆仑练过剑，但我曾在极地荒原待过一些时日。那里常年被冰雪覆盖，风如刀割，雪落如席。一年到头河面上都是冰，寸草难生。”

姝君“但即使是这样苦寒的极地，也有漂亮的缠雪花开放。”

姝君“这一剑，名为绝境生花。”

这一剑暗合天道，瑾仙眼前豁然出现了一片广袤无垠的荒原，除了冰雪极盛，草木凋零，放眼望去不见一点春色。

便是这漫天风雪之中，他看见了盘旋高空的长鹰，看见了冰河里跃动的飞鱼，看见了从碎冰覆盖的黑土地里开出了极美的淡黄色小花。

瑾仙这才恍然大悟，他的风雪剑既没有千里冰封的辽阔之冷，又少了这绝境逢生的不绝生机。

瑾仙公公（沈静舟）“这真是我此生在冰雪中见过的最美的一剑。”

风之凛冽，冰之深沉，雪之轻然，花之柔美，均在这一剑之中。

瑾仙公公（沈静舟）“世人皆道雪月剑仙的月夕花晨为世上最美之剑，但沈某却以为在姑娘这一剑面前，定也是黯然失色的。”

瑾仙不由自主地赞赏着姝君的剑法，心中的剑意经过此战又修得几分阔然。

姝君“沈公子过誉了，剑各有各的美，虽剑道有别，剑术有高低，但剑法无高下。沈公子说的月夕花晨，定也是极美的剑法，同沈公子的风雪剑一样。”

姝君的通透从容更是为她平添了几分神性之美，嗓音如溪水轻鸣，莺语婉转。

她神色淡淡，并无半点获胜的喜悦，也未因他的落败而自得或看轻，仿佛她刚才不过是闲谈几句，并未过心。

但今日问剑给瑾仙带来的却不仅仅是剑心的凝实，更是剑道上难以窥见的渺茫的天道。

瑾仙公公（沈静舟）“多谢无尘姑娘赐剑。”

瑾仙将插入青石板中的风雪剑收回剑鞘，微微躬身行了一礼，他能感受到风雪剑中隐隐有一股极寒之灵气。

姝君侧步并未受下这一礼。

姝君“你我二人论剑，以剑论心，以剑问道。沈公子是师父故交，这一礼，折煞了无尘。”

此言一出，瑾仙忽得放声大笑，有趣，真是有趣。

这或许是他自幼时入宫以来笑得最开怀的一次。

三十余年来姝君是他遇到的第一个这般通透有趣的小剑客。

瑾仙公公（沈静舟）“难怪忘忧大师为你取名无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