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我心向明月

因为这一世叶鼎之死因正常，没有姑苏那一遭，没有王人孙截杀他，也没有背叛他的名头，更没有因此新生愧疚，然后在大梵音寺出家以平愧疚之心，所以此次无心来此，也只想着送忘忧大师魂归故里罢了。

这一世，王人孙在叶鼎之死后，出于关怀，对无心常有照料，在无心长大后他才缓慢淡出视线，至今不知去向。

萧若风来于师国许久，早就已经摸清楚了这里的一切，走到萧羽面前作揖问好，态度甚是恭敬，随后带着他们去往大梵音寺。

萧瑟跟在萧若风身后，看着前方那挺拔的姿态，宽大的肩膀，不屈的脊背，一点点和往日琅琊王的影子重合，看的久了，萧瑟以为他的琅琊王叔没死，以为他所遭的难都是一场梦罢了。

“小七，你这个属下，有名字吗？”

“有，同我姓，唤萧风。”

萧若风的风。

萧瑟怔住了，也不知道他想的是哪个feng。

他们很快到了大梵音寺。

寺庙里安静极了，他们从正门大大方方的地走了进去，和刚出轿子的瑾仙面面相觑。

瑾仙来这里守株待兔，本是一场豪赌，没了王人孙的存在，他还真不一定能猜到无心的下一步打算。

好在，他还算了解他。

几人撞在一起，瑾仙先看到了他要见的第一人，然后看见了四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再，注视到了几乎没有存在感的萧羽他们三人。

瑾仙是激动的，他知道有萧楚河在，他肯定带不走无心，但是见到萧楚河他还是高兴的。

他欣赏的是，除了那个在江湖上美名远扬的白玉京，其实是萧羽外，就是同一辈中惊才艳艳的少年天才，永安王萧楚河。

但是他四年前的遭遇实在是令人扼腕叹息。

瑾仙同无心是故交，但两人此刻是对立面，各有各的不得已，两人如同上一世那般打了起来，在无心受伤的时候，雷无桀还是莽上去帮助他。

只是最后，萧羽同瑾仙传音，“还请大监留手，无心大监今日是带不走的，羽还需要他。”

瑾仙在十二年前跟着瑾宣一起去拦白玉京，结果发现白玉京是萧羽的事情，他信佛，便知一花一世界，大胆猜测这个白玉京是别的世界的萧羽，来这里可能想要拯救小时候的自己。

虽然荒谬，但是令人信服。

瑾仙收了手，目光移向萧瑟身旁眼覆白绫之人，从年龄上看，只有他对的上，但又很快移开眼。

“凉风率已厉，游子寒无衣。”瑾仙对着萧瑟说出了这句话，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无心大约明白瑾仙是因为什么才放过他，双手合十恭敬地目送他离开，余光却看着满不在乎的萧瑟。

萧景瑕撇了撇嘴，这可是他哥哥的功劳呢。

后面的事情他们就没有关注，几个人聚在一起，商议着未来的道路。

“小七，你……之后跟我去雪月城吗？”萧瑟不知道萧羽跟着无心要做什么，但是很显然，无心的目的地到了，萧羽的结果应该也有了，他害怕，他们要就此分别。

雷无桀显然也感受到了不对，急忙钻入他们之间的圈子里，瞪着萧羽很喜欢的狗狗眼看他，“羽兄弟，雪月城风景很不错的，你跟我们一起去看看也不亏。”

萧景瑕嗤笑出声，他们真不知道，如果萧羽有讨厌的城池的话，那排在第一个的，绝对是雪月城。

他跟唐莲交好，也只限于唐莲。

萧若风抱臂上观，这些年他也算是摸清楚了一点他这个侄子的性子，看似疏离冷郁，冷漠至极，实则心怀天下苍生。

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

萧羽站在局外，看清了他所有的布署，所以才会放任他的计划走下去，而他也知道，萧羽在找一个，会危害整个天下的东西，目前来看是有些线索了。

雪月城，萧羽去不去都无所谓，反正他也不会破坏他的计划，目前看来，萧羽还是需要他的。

萧羽也不知道未来如何，面对他们的询问，只好模棱两可，“尚未可知，一步一看吧。”

雷无桀有些失落地垂下头去，眼底写满了伤心难过，他已经明白了他的心，可是他好像没有能够挽留他的借口。

萧瑟嘴角还带着笑，眼睛里却是一片不甘，他难道还抵不过无心吗？双手插进袖子里，垂眸看地，心里盘算着怎么把人掳过去。

萧景瑕靠在萧羽身上，和萧若风一样将他们的神色尽收眼底，对于萧瑟的表现赶到十分惊诧，这好像，已经不像是一个哥哥对弟弟的感情了吧？

那可怕的偏执和占有欲，让萧若风心头警报狂响。

……

夜晚，五个人围绕在火堆旁边，目光专注地盯着上面架着的一口小锅，气氛沉闷至极。

萧瑟知道无心身世，无心明白萧瑟身份，两人没有唇舌相讥，难得和谐地坐着。

萧羽为了照顾无心的情况，锅里面煮的是山野间他自己采摘的野菜，还有萧景瑕买的素食，他们都知道，明日无心要面临一场狂风暴雨。

一路的相处，除了后来的萧若风和萧景瑕以外，他们之间算得上是共患难过的兄弟，其中感情自然复杂难言。

萧羽看着锅中开始沸腾，熟练地捞起一旁的碗，要了一碗热汤先给了无心，“先吃点吧，明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江湖上觊觎你这一身罗刹堂武功的人何其多，总要有精力不是。”

无心面上难掩难过，眉眼都耷拉下来，接过这一晚热气腾腾的汤，好似从手心暖到了心里，“谢谢……”哥哥。

萧瑟敏感地瞪了他一眼，拿起汤勺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萧景瑕和萧若风坐着，他们不知道，也不了解，所以从不开口多言。

饭后，无心又恢复了笑吟吟的模样，眼尾的殷红荡开，看向静默打坐的萧羽，眼底带着一丝丝勾人的意味，“羽公子，想不想学罗刹堂的武功？我可以免费教学的哦～”

众人或坐或躺，闻言直接崩了起来，这算盘珠子打的，都蹦在在他们脸上了好嘛！

“和尚，休要拐带我家小七！”萧景瑕尚未开口，萧瑟倒是先急了，站起身三步两步越过人堆，坐在萧羽旁边，隔开了没安好心的妖僧。

罗刹堂秘术窥探之人颇多，无心这个例子活生生摆在眼前，他怎么可能同意将危机转移到萧羽身上。

“萧老板，何必如此动怒，我看羽公子根骨上佳，是修习秘术的好料子，这功夫在他手上定能发扬光大的。”无心倒是真的没有坏心思，那日暗河刺杀，他明显发现萧羽的短板，就是近战不行，阵法固然强大，但也要有充足的时间来布阵，若他一个人的时候，该怎么办？

“无心，你那个……江湖上所有人都追捧的秘术，真的很厉害吗？”一个红色的毛茸茸的脑袋挤了进来，打断了他们之间的针锋相对。

萧羽静静打坐，月华都好似格外偏爱他一般，如纱稠一般齐齐落在他身上，乌黑的发丝，雪白的肌肤，一袭青衣在身，宛若神祇，神圣又威仪。

萧羽昨天忘记了，今天补上，两大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