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台烬番外】恍惚一梦

这一日，和往常许许多多的日子一样。

几声狗叫过后，小巷里的人陆续起床，巷子尽头的一间小房屋中，长安在厨房忙活，他的身旁趴着一条胖胖的金毛大黄狗，而方才的狗叫声，便是自这里传来的。

长安低头，踢了下黄狗：“出去吃饭！”

黄狗嗷嗷叫，咧嘴跑出去。

长安端着两个大碗出来，坐到席子上，一碗是画的花花绿绿的瓷碗，一看就知道是西街碗铺高的作品，是黄狗狗的饭碗。

长安把碗放下，黄狗狗就埋头吃饭，长安不知第几次说：“你看看你，吃饭跟拱饭一样。”

长安给狗狗起名善财，寓意财来。善财刚出生的时候，被人遗弃，长安捡到它的时候，浑身都脏兮兮的，看了医师说是活不成，可长安似乎较上了劲，带回家，一口奶乳一口奶乳喂着，善财就活了过来，还长的肥肥胖胖，憨态可掬，极受小朋友的喜欢。

长安吃过饭，便带着长安出门做生意。

长安的铺子开在西街，虽是个糕点铺，却也卖酒；蜡烛……

因此也称杂货铺。

长安生的好看，一张脸蛋好似那四月春水，或许也是这张脸的原因，长安的杂货铺子声音异常好。而且铺子开了十几年，许多人也买的习惯了，加上长安的店铺卖的东西便宜，大家都十几年如一日喜欢来长安的店买东西。

今日正巧赶上一年一度的上巳节，屠户苏每年都会来长安这里买物件给儿女做灯玩。今年也不例外，天一大亮，屠户就苏笑呵呵提着两快牛肉，唤道：“长安！”

长安从躺椅上起来，懒洋洋伸了个懒腰，笑着对屠户苏说：“早给你准备好了。”

拿出一袋子东西，长安接过牛肉，目送屠户苏离去。

回到铺子，这一上午零零散散十几个老客户来买过东西，到了中午，该吃饭了，长安到隔壁馄饨铺吃饭。

馄饨铺的李大娘一如既往的爱唠叨，长安刚吃了一口馄饨，李大娘就拿着抹布坐下，笑着说：“长安啊，今日上巳日，你一个人，不打算找个伴啊？”

长安了解李大娘的脾性，直接说：“李大娘，我真不用说媒。”

李大娘苦口婆心的劝：“咱也是看着你这么多年的，你一个人孤家寡人，也没个知心人照顾。”

长安大口吃着馄饨，等吃完最后一个，从腰间拿出银子放到桌子上，说：“李大娘，我先给走了，善财还没吃饭，我得去叫它！”

李大娘摇摇头，回去煮馄饨了。

长安在街上溜达一圈，终于在小巷子里从一群娃娃手里解救出被蹂躏的善财。

到了晚上，街道灯火阑珊，好不热闹，长安的杂货铺也来了许多少年少女光临。

有一个带着维帽的少女拿着栗子糕来结账，长安从躺椅上瞅一眼，继续闭上，“不卖！”

少女疑惑问：“为何，摆在这里不是让人买的吗？”

长安说：“今日上巳日，这栗子糕是我每年这时候一定要吃的，今日做的少了，就剩这些。”

少女轻笑：“那我便不夺人所爱了。”

长安闭眼假寐，少女出了门去，善财一吐舌头，两边看看，跟着少女走出去。

热闹持续到半夜，长安关上铺子门，吊着草，拿着一壶酒，一纸袋栗子糕，回到小巷。

小巷朦胧晦暗，如当年初见一样，少女穿着鹅黄裘衣，白皙软嫩的面庞，乖柔清润，站在光里面，暖光耀眼。

善财蹲在少女身旁，朝他嗷嗷两声，长安慕的笑了，眼含泪水。

夜空有满满月亮，照亮一方天地，他们在其间，虽然小小，却也安宁柔和。

少女绽放乖柔笑容，唤他：“小郎君。”

长安一步步走过去，一身蓝衣如青松柏竹，去往他的明月。

这是失去的第一百年。

是澹台烬做凡人的九十八年。

也会是重逢的第一年吗？

……

“想了又想，还是想吃小郎君做的栗子糕，今日上巳日，重逢之节，不知小郎君可愿分我几块。”

“好。”

“嗷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