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

“将死妖孽，废话居多。”

“将死，”翩然一笑：“你信不信，我如今不但不会死，还会活的比你久。”

小狐狸这话可没说错，鸡肉的香味越来越近，它向后一退，吊了个叶子，使了术法，向前一峙，就化成原型。

“妖孽，”将军脸颊划过一道浅浅伤痕，剑光一刺。

门被从外推开，他一愣，只够后退几步，将剑藏起。

明月关上门，把伞合上，掂着食盒刚唤了声“翩翩”，便看见乖巧拘谨端正坐在榻边的青年。

“你……”明月顿了顿，看他，青年像个犯错的小孩子一样坐着，还时不时抬起湿漉漉的瞳眼小心瞅她。

明明睁开眼是个温润而又冷峻的长相，如今做这个表情，反差倒是大，但却实在可爱。

明月弯起唇角，将食盒放到桌上：“你醒了。”

“嗯，”青年迟钝的点点头，有些期待地抬起头：“是你救了我吗。”

咦——

这副奶狗似的表情，翩然好看的狐狸脑袋毛炸了炸，刚才那杀气腾腾的男人是谁，真能装。

男人，真狗。

就会骗我可爱美丽温柔大方的月月。

“谢谢你，”他清润开口，眼里有光。

明月道： “救人一命，可添福运，举手之劳罢了。”

“在下所随行的人……”他问，其实心中已有答案，但却仍旧心存侥幸。

万一……还有人活着呢。

“抱歉，”明月道：“我发现时，四周只有你还有气息。”

“不过，我施了术法，让哪些亡魂早入轮回，重归于世。”

叶清宇低头，眼中有着哀痛，闭了闭眼，哑声道：“姑娘圣人心肠，让我的那些将士们灵魂得以轮回，我又怎会去怪姑娘。”

明月尽力了。

她割了身体最纯粹的血，为那些保护百姓的将士设了往生阵法，让他们投胎重生时，少受一些苦。

“既然你醒了，那便离……唉，”明月忽然瞥见青年冷峻的面庞上浅浅的伤痕：“你的脸怎么了。”

翩翩摇晃的尾巴停住，青年眼中慌乱几丝，随后归于平静，含笑道：“刚起时双腿发软，磕到了。”

明月想了想，从贴身布袋里翻了翻，掏出了紫色的瓶子，放入他手中：“这是很好的伤药，每日涂一涂，不出两日，疤便就会好了。”

他接过，眼眸动了动，看她：“谢谢姑娘。”

明月摇摇头，示意他不必如此客气。转头看翩翩已经开始在它的小盆里吃鸡丝肉了。便转过身，轻声问：“你饿了吗？”

天边雨下的越发大了，屋子里有些昏暗，但好在明月早早点起了烛火，也在屋里烧了暖炉，既不是很冷，也不是很热。

明月端了两碗皮蛋瘦肉粥，拿了勺子递给青年。

二人相对而坐，身旁有可爱的小狐狸已经吃完了午饭，现在呼哧呼哧的趴在明月专门为它铺的小毯子，在暖炉边睡着觉。

明月吃饭很安静，眼睛垂的低低的，只盯着碗中的饭食，偶尔还顿一顿，眼睛呆呆。叶清宇却是受宠若惊，喝一小口粥，便小心抬眼去看明月。

这是他第二次离她这么近。

第一次是她初来夏国，他奉命去边境相接。

那是他第一次觉得心动的感觉，在路途中的几月，是他这么多年，心里第一次这么开心和喜悦。

他心悦她，很久很久。久到连她都忘记了自己，还是仍旧欢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