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礼

许多许多年后，这道声音，会再次伴着清风闯进明月耳畔。

或许那时，早已变化，或是厌恶，或是救赎，不得而知。

然而此刻，她抬起眼，亮意盈盈，刻人心扉。

对他说：“多谢。”

“不客气……”叶褚风愣住了。

叶夕雾也吓了一跳，忙焦急的拉起明月的臂弯。

她担忧道：“有没有崴着脚啊，哎呀，怪我怪我，干嘛走那么快。”

方回过神，叶褚风便又因为这番话惊着了。

他何时见过三妹妹这般……乖巧……

明月摇摇头：“我没事，站的有些不稳而已。”

“那就好，”叶三拍拍胸口，转头一撇，蹙眉道：“二哥哥，你还要抓着明月多久。”

明月一看，这才发觉这骨节分明的手还抓着自己的胳膊。

“啊，”叶褚风怕烫似的收回手，眨了眨眼，抱拳道：“抱歉，在下唐突了。”

他的脸红扑扑的，像小兔子的眼睛一样。

很像记忆中的一个人。

明月觉得他是慌乱的，便安抚道：“公子救我，又怎会是唐突。”

叶夕雾双手抱胸，眼里分明看到自家二哥是害羞的，顿时恼怒：“哼，果真是个读书傻的，也就明月温善不在意。”

叶褚风脸更加红了，不敢抬头看明月。

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会讨厌自己吗？

可随后，少女柔润的声音便打消了此刻的念头。

“叶三小姐，”明月温和的笑意渐渐散去：“人各有志，我们不能因为他人选择了怎样的道路，而去嘲笑他，这样是不对的。”

叶三闻言，知晓她定然动气了，也不敢说了：“知晓了知晓了。”

明月转头看向叶褚风：“二公子，抬起头，要看飞鸟翱翔，看蓝天白云，看高山，看春水。不要因为旁人的一句话，便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少年顿了一下，随后抬起头，看到了那双明若皎月的瞳眸。

明月笑了：“世间每个人，生来平等。若身份不同，实力不同，我们便要努力，去改变它。”

“澹台明月，”叶夕雾更生气了，但又不能显露，便拉起明月的手腕：“我们还要拿东西呢，先走了。”

注视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见。

他才敢慢慢笑起来，温柔极了，胸腔中的跳动剧烈，代表着少年此刻地心情。

说是取东西，其实是取来送给明月的。

叶夕雾将白玉小象递给明月：“下月终你就要和六殿下回逍遥宗了。你看，这可是本小姐亲手刻的，算是提前送你的生辰礼。”

“你亲手刻的？”

“不然呢，还能是你那个好友叶冰裳啊。”

“我不是那个意思，”明月摩挲了下手里的小象：“谢谢你。”

她道：“我很喜欢，夕雾。”

少女第一次明确表达了自己的感情，“你喜欢就好，你开心我也开心，往后回了逍遥宗记得给我写信，我会想你的，哦，对了，你可不能因为修行废寝忘食啊，你要这样，我撒泼打滚也要去逍遥宗照顾你。”

这话说出来，不知对他人如何。但对于明月，除了哥哥，这是第一次有人叮嘱她要好好吃饭。

所以哪怕眼前的人是常爱捉弄自己的叶三，她也觉得心暖融融的。

“夕雾，”明月停顿了一下，认真地看着她眼睛：“一定会的。”

一定会的，会月月给她写信的。

“嘿嘿，”她挽住明月的臂弯：“我们去放风筝，这次我是照着花生的模样画的风筝呢。”

明月杨着笑意：“好。”

叶夕雾开心道：“那我们走。”

“嗯”。

……

“澹台明月，我跟你说，这次你总得给我点回礼吧。”

“好啊，那你要什么？”

“我要你做的栗子糕！”

“好，给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