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游（上）

芷衣很喜欢吃张母做的栗子糕，就着孜月煮的茶吃了三块。

孜月却有些郁闷，因为家里关于妹妹的事情。

孜月双手撑着脸颊，芷衣咬着糕问：“咋了？”

孜月“唉”一声，惆怅说：“你知道我们家那事吗？我两个妹妹的事。”

芷衣吃着糕点点头：“略有耳闻，有些炸裂。”

孜月一拍手：“是吧！我就不明白了，都是妹妹，怎么还有把两个给互换了呢？我以前虽然每月都会去庄子上看雪宁，但却因为当时认为雪惠是我的亲妹妹，也因着日日相处，雪惠那丫头也粘我，我对雪惠却是比雪宁更亲一点。”

芷衣喝着茶点头。

“可是你看现在，”孜月更愁了，“雪宁才是我的亲妹妹，我和爹都对雪宁心有愧疚疼惜，但娘反而不这样想，我就愁啊，雪宁回来之后也和雪惠互相不待见，日日都明里暗里警告对方不要同自己抢姐姐。”

芷衣深感同情：“你挺为难，哎，月月，你不会这两日住到我这里，是在躲她们吧？”

孜月在芷衣的注视下瘪嘴点头，芷衣说：“你惨，你还没想出法子？总不能不回家吧？”

孜月拿了茶杯喝茶，对芷衣说：“那当然不能不回家，但是我还没想好怎么去合理规划两个妹妹在我心里的位置。”

芷衣抿唇，忽然问道：“阿月，你对谢少师，是什么感受？”

孜月不明所以，笑着说：“老师啊，我敬他为老师。”

芷衣注视着她，阳光斜照过她们，竟是出奇安宁柔和，甚至，一丝忧伤。

芷衣忽然想起，上一世的谢危，那般疯魔样子，如此可怕。或许，自己可以在回来，会有那么一丝转机？恍恍惚惚，芷衣又想，孜月难产而亡，临终之语——她告诉芷衣：“这个孩子，交给谢居安，告诉他，我姜孜月，原谅他。”

不知不觉间，天已经有些暗了，前世的回忆渐渐散去记忆深处，芷衣对孜月说：“我们去灯会吧，买灯。”

孜月笑着点头，“好！”

两个少女各换了衣衫，一红一黄，在烛光映衬。

等上了马车，行至街道，天已然黑尽，穿着鹅黄绣月裘衣的孜月跳下车来，伸出胳膊，红裘绣山茶地芷衣将手搭了上去，下了马车。

灯会自然热闹非凡，人潮如织，灯火阑珊。

孜月拉着芷衣到桥下买了河灯，蹲在小河边放灯，芷衣说：“真有意思。”

孜月借了商家一根笔，在自己的河灯上写字，写完之后把笔递给芷衣。芷衣接过，也开始写，两个人写完之后，把添着祝福的河灯放到河面，任由飘荡。

孜月和芷衣站起身，满天灯光烛火，热闹人群，尽入眼底，心里也被这气氛烘托的欢欣。

孜月牵芷衣跑到西街，找到杨家卖花灯果酒的铺子，孜月笑说：“这西街杨家铺子的酒是一绝，灯是一绝，卤鸭货更是一绝。”

芷衣惊喜，和孜月一同进去，向店家要了鸭货和两壶梅子酒。等食物的空隙，两人儿到殿后方挑灯，各色样式，挂在绳索柱上，栩栩如生，憨态可掬。

芷衣十分欢喜，这里转转，那里看看，挑了一个小猪样式的花灯，对孜月展示：“看！像不像你！”

孜月笑着捶芷衣，“哪里像我！”

孜月挑了一个海棠样式的花灯，回到前院，鸭货和酒也弄好，孜月付钱道了谢，就和芷衣一人各拿着一个精巧花灯，一壶酒，一篮子鸭货，到街上看变戏法，挑衣服，买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