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篇】袖手旁观

白驹过隙，雪意消融，转眼便是两年已过。

北衡最近正在为小徒弟的及笄礼发愁，潘公来信告知月末会赶到，所需之物已委托镖局在送来路上了。

他这边能准备的东西不多，场地条件也都摆在那里，比起别的官员家小娘子及笄礼肯定是不及的。他先前也提议送阿玉回去一趟，可惜被潘公断然拒绝了。

是啊，本就为了避祸才送上山的，哪能在刚好便于说亲的好年华里回去呢？

北衡叹了口气，他这山上可还有几个适龄徒弟呢，其他小一些的徒弟们倒是各有方向了，定下亲事的亦有之。

且不说自家师父心有盘算，明言在接手置办及笄礼之事就忙得不轻，师兄也被他拖来帮忙了。

两人都识趣地避开了桑榆，这事说来话长也不好谈论，虽说他们都以为师姐并未将那场争执放在心上，师妹之后也为自己的冲动质问道歉了。

“师兄何时入世历练？”明言一边指挥他搬东西，一边同他聊天。

“师父还没提此事。”匡连海随口应着，目光掠过那些华贵物件紧了紧手心。

“师姐那边如何了？”明言略微思考一下，便又继续问他。

“师姐要闭关了。”匡连海这次答得认真，虽说他已然习惯师姐的加训，但能放松几月也是好的。

明言乍然听闻此话神色微怔，他未曾发觉她的身体有恙，想来是师姐的隐藏手段又精进了。

这般好却也不好。

“明言？”匡连海半晌没见他反应才转过去唤他。

“我就是有些惊讶。”明言笑了笑，随后同他一起整理了剩余物件。

“师兄可是知晓师姐命数有碍？”

“嗯。”

匡连海是听到过师父和师姐的交谈，具体缘由不太清楚，但这点他是知晓的。

明言没再讲话了，他左右不了师姐的抉择，也做不到将一切都强加至师兄身上。

潘玉的及笄礼便是再从简也比师姐的要繁琐许多，狄公夫妇也难得过来走了一趟。

桑榆注意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看了过去，那张不算熟悉的面容记忆里曾经见过，她率先收回对视眼神，白净面容平和冷静。

明言弯眸笑着，姿态坦荡地同长辈交谈，分毫不差的礼节和架势瞧着便不像寻常人家的郎君。

北衡含糊带过他的身世，无意叫他同官员势力有太多瓜葛。

天山派因为潘玉的及笄礼热闹好几日，潘公也仔细观察了这些年轻郎君，最出色的莫过于被唤大师兄和明师兄这两位，模样品性瞧着都是不错。

潘玉则是拉着许久不见的春香到处介绍了，路上碰到师兄们也会停下来讲两句，欢喜笑容是难得笑得开怀。

“春香要不要留下来陪我呀？”

潘玉突如其来问了这句，却见她果断就摇头拒绝，嘴里还嘟嘟囔囔讲着：“老爷不会同意的啦，您还是好好修行吧。”

潘玉悻悻地哼声，她自然是知晓不可能。

师父允她每隔两月便可下山看看，每回都是大师兄陪她一道，多少还是有些不便的。

至于大师姐那边，不提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