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荣耀05

靠得近了，连惧意都清楚传递到彼此身上。

全在俊弯腰将头窝在她颈窝，不知道为什么他很喜欢这个姿势，或许是因为能细嗅独属于少女的馨香。

良久他淡淡开口，“你很怕我。”

宋栩言泪眼婆娑地望着高耸的破旧房屋将蓝天压缩成小小的一块，嗓音发颤，“你，你能不能放过我。”

“嗤。”

全在俊的笑声闷闷的，似从胸膛发出来的，带着整个身体都在颤动，“给我个放过你的理由，说得好了我就再也不动你。哦对，甚至还能帮你解决那个疯丫头。”

疯丫头是谁，大家心知肚明。

宋栩言就像溺水的稚童看到浮木般不断在脑海里搜刮可以一锤定音的理由，却没有看到对方眼里的戏谑。

“我……”宋栩言略有些迟疑地开口：“我在原来的学校有个很喜欢的男孩子，他也很喜欢我，我们说好了等我回国后就在一起。”

“唔？”全在俊细眯起眼，抬头轻咬住她的下唇，恶劣地冲她笑道，“那他知道你现在在被我亲吗？”

脑袋有瞬间的空白，反应过来的时候宋栩言已经不顾后果地推开全在俊大声骂道：“你们这些人都是神经病！烂透了！”

全在俊被推了个踉跄，背砸在对面墙壁上的石砾，尖锐的小刺扎进皮肤痛觉难耐。

“西吧！”全在俊眼神狠戾，重重给了宋栩言一巴掌。

她的头砸在墙上，耳朵里一片嗡鸣刺耳。娇嫩的肌肤肉眼可见地留下巴掌印，如吹气的气球渐渐肿胀。

好痛，真的。

明明已经做好被打的准备，明明想要装作无所畏惧的样子，现在却连流泪都不能克制。

真是逊毙了。

宋栩言瘫倒在地上，鲜血顺着额头流进黑褐色的土地。

或许是因为这里曾经见证太多，所以连土地都沁满腥气吧。

想着，她竟苦中作乐地笑了。

全在俊踩住她的肚子，鞋后跟用力地向下碾，语气却异常温和，“呀西，为什么学不乖呢？难道你想和文东恩一样尝尝卷发棒的味道吗。”

“噢我差点忘了，我们亲爱的转学生或许还不知道文东恩是谁吧……”

“呕咳咳咳咳……”宋栩言无力抓着全在俊的脚踝，钻心的痛从腹部蔓延到四肢。

她听不见其他的话，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文东恩、卷发棒这六个字。

原来，原来那些伤口是被卷发棒烫出来的吗？那得多痛啊……

慢慢的，她的瞳孔逐渐涣散。

不能睡，东恩还在等她回去吃饭……

不能睡啊……

*

文东恩看着碎落满地的杯子内心惶恐，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从心口剥离。

她下意识掏出手机，颤抖着双手拨打宋栩言的电话——

“嗡嗡嗡，嗡嗡嗡—”

巷子里突然闪烁微弱亮光，手机锲而不舍地震动着，却被巷外的车水马龙完全掩盖。

“快接啊，快接电话啊！”文东恩跪倒在地，一边仓促地抹掉眼泪一边再次拨打电话。

在第三次进入客服服务后，文东恩不顾身上的伤势，踩着拖鞋就跑出门。

不理会旁人或同情或害怕的指指点点，文东恩就像个疯子，奔走在熙熙攘攘的街上。

直到精疲力竭，文东恩颓然地靠在树下，除了广告，这段时间宋栩言没有任何消息。

她知道不该往最坏的方向去想，可是……

背后花花绿绿闪耀的霓虹灯没有任何温度，文东恩只觉得冷到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