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水户的决心》

第6章《水户的决心》

再次与许久不见的好友，涡之国的巫女，白虎宫百筠姬尊相遇，水户真不敢相信这个头发比脸还要白的女子，会是记忆里那个仙气出尘的百筠……

“百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拜见零无宫水户姬尊。涡之国不久前被一群实力不容小觑的外族人偷袭，我为抵抗伤了元气，不要紧的。目前还有几名贼人下落不明，青龙宫藤陇亲王已对九品城加强戒备，并派人禀报中央……”

水户没想到，自己还未询问，百筠三言两语就把藤陇知情不报的行为解释得理所应当。藤陇愣怔不到片刻，随即颔首附和。

“原来如此，怎么刚才水户姬尊询问时，王爷却遮遮掩掩。”漩涡芦名瞥了眼对百筠露出感激笑容的藤陇，自己笑得很浅，说得很轻。

“好了，现在最要紧的是营救夕颜姬尊。”水户已察觉百筠和藤陇关系不一般，更没说实话。

她权衡利弊只能隐忍，黑眸与百筠的黑眸四目相对：“你刚说还有漏网之鱼，也许就是那个叫千手扉间的白发男人，是他挟持了夕颜，还要我们赶明晚前，交出他大哥千手柱间才放人。”

水户观察着百筠的神情，读出她眼中闪过的忧虑和惊异。

“那群外族人仍被我们拘押，具体身份有待明确。而且，他们未经许可非法入侵涡之国并挟持零无宫夕颜姬尊，此等罪大恶极之事就算让天皇陛下知道了，又岂能用以人换人就一笔勾销？”藤陇说道，语气非常坚定。

百筠仍未表态，紧紧攥着被子，骨节若枝丫上的落雪凸起。

水户看了眼她，对藤陇说：“王爷所言甚至，舅父知道了，也不会放过他们偷偷摸摸在西海岸登陆，害得九品城如临大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咱们忠心耿耿的青龙宫一脉有逆反之心。如此恶意离间涡之国内部关系的行为，其心可诛！我代表中央，全力支持青龙宫一脉讨伐这群贼人，尽快营救夕颜姬尊！”

水户说得慷慨激昂，每个字落在藤陇耳里却是实实在在的旁敲侧击，既警告青龙宫一脉她已看出端倪，更逼迫他们必须不惜一切代价救回夕颜。

前几秒还胸有成竹的藤陇，暗叹水户不愧是玉女宫浴才天皇一手带大的公主，看着天真烂漫，实则心思缜密，不好对付。

“事不宜迟，就请水户姬尊亲自请示天皇陛下，得到圣旨后，巫女百筠必将服从。”百筠终于开口，苍白的手松开被褥，舒展如蒲公英。

“时间紧迫，我得亲自守在这里。芦名哥哥，麻烦你以雷遁瞬身之术快速回十全城禀报。你的瞬身之术虽不是时空忍术，但能通过擅长的雷遁提高全身细胞活性，足以使一人高速移动到某地，速度一定比九品城前往首都报信的侍卫快。而且，舅父看到是你报信，相信决策得也更快，为营救争取时间。”水户几句话就为藤陇和百筠找到台阶下。芦名点头，叹服水户聪颖，既不撕破脸，还迫使这两人不得不协助他们。

依旧不放心撇下水户一人在这个龙潭虎穴，芦名临走前嘱咐她小心，不料水户比谁都看得清：“芦名哥哥，你回去禀报舅父后，务必请他火速派兵，暗中镇守京都承湘山皇陵里九尾的尸体。按照夕颜的推断，百筠这次为抵御外敌使用了九尾的力量，证明她作为巫女可以操控九尾。但你也看见了，她支支吾吾甚至和藤陇有同一立场的迹象。所以，我不会再天真地把她当朋友信赖。搞不好藤陇和百筠已联手外族，想复活九尾对涡之国不利……”

“什么？”

“很明显舅父是瞒着漩涡一族声称要与千手一族建交，不然也不会把他们诱骗到西海岸雾关这种禁地。雾关不仅是青龙宫一脉的领地，还临近巫女百筠修行的翠赫神社。我猜测舅父的意图，是想借千手一族陷害青龙宫一脉谋反，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出兵，也许百筠知道其中的来龙去脉。但不清楚她为何看起来怪怪的，最怕她身为舅父最信任的涡之国巫女却有了二心……”

其实，水户不觉得百筠有逆反心不正常。昔年白虎宫一脉被浴才以莫须有的贪腐全部除去贵族之列，族人沦为奴隶。百筠的弟弟，白虎宫侑律亲王年纪轻轻被处死……

她不寒而栗，如果真是舅父授意百筠以那些外族人陷害青龙宫一脉造反，英明的他怎么会把这个不光彩的任务，交给他该能心知肚明的对中央多少怀有仇恨的百筠？

帝王心术难以摸透，水户总觉得事情不简单。她目前能做的就是维护中央并救回夕颜，更不愿挑起战争。

水户短时间内看清事情并做出的详细分析，让芦名头皮发麻：“姬尊，也就是说……涡之国又要内战了？”

“战争的爆发从来都是政客们的一念之差，我们无能为力。我就怕可以操控九尾的百筠和夕颜一旦都落在他们手里，会造成更大的毁灭性灾难！这次让夕颜遇险也是因我而起，于情于理我都不能坐视不理。况且，我就算不是零无宫一脉的嫡系姬尊，哪怕是一介草民，也要拼上性命救回夕颜！不只为了夕颜的安危，更为了黎民百姓！”

认识水户这么多年，芦名对这个妹妹一样的少女的印象是高贵、美艳、强大、机敏、爽朗……世间一切美好的词汇都配得上她。

直到遇上这场极可能关乎国家命运的变动，他才明白水户骨子里的深明大义，更再后来义无反顾地陪她踏上和亲联姻的道路，阴差阳错地实现了这场改革忍界历史的跨洋建交……

“扉间君，你们真的是来与我们建交么？”

“谁没事儿不惜跨洋撒谎？”

“你们的家乡在忍界大陆？”

“嗯。”

“在哪里？有我们四季如春的涡之国美么？”

“火之国。”

“火？哈哈，就像现在的篝火？”

“……”

篝火边的千手扉间二话不说把一支烤好的鱼递给夕颜，示意她堵住嘴别吵他。

他承认自己再骁勇善战也不擅长应付女人，特别是这个小白兔一样的姑娘，叫人骂也不忍心，说也不忍心，不理她甜甜的“谢谢”也不忍心，那就别过头，不看她一吃东西就把小巴掌脸鼓成小包子的可爱样子。

“你不吃么？”

“不想吃，没胃口。”

“是在担心你哥哥？”

扉间一怔，看向她被火光照得泛着琉璃彩的容颜，拾起树枝挑着火堆，和夕颜一样的赤眸里燃烧着火。

夕颜咬了口鱼，边嚼边暗骂她又多嘴，非得哪壶不开提哪壶。

忽然，扉间望着夕颜和服上的花：“你叫……夕颜？”

“是的，一个挺俗套的名字吧，就和樱花一样。”被一个俊逸的男人看着，涉世未深的夕颜不好意思再吃鱼，放下的同时也低下头。

“没有，女孩子以花取名挺好的。”扉间也搁下树枝，目光移向被火光照亮的地面。

两厢沉默后，扉间问：“那个……能告诉我雾关的秘密么？我一提到那个地方，那个水户和她的侍卫看起来都很震惊。”

火焰被晚风吹斜，夕颜睁了睁眼睛，将扑在脸上的长发别在耳后，耳根如红珊瑚：“抱歉……我也不太清楚。”

扉间凝视着烈烈火焰，眉眼冷峻：“是么？我们一行登陆后，在那个鬼地方失联昏迷，真叫人怀疑那是不是一个陷阱，你们的天皇故意骗我们过去……”

扉间没告诉她，成功脱逃后，他总感觉查克拉不足，只怕昏迷时身体被漩涡一族动过什么手脚。

夕颜垂头不语，扉间也不说话，两人都不想撕破最后的友善。

夜深人静，夕颜在他们的航船上睡着，扉间设置好结界，既保护她的安全，也防止她逃跑，这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扉间，没想到你也幸免了。”

船头霍地冒出那个黑发男子，让身在异国他乡孤立无援的扉间第一次感到亲切。即便他们以前是仇敌，他更杀了他弟弟，但在这种同仇敌忾的时刻，扉间可以放下前嫌信任他。

“斑！你怎么在这儿？见到我大哥了？”

“我还想问你……”

两人简单交流，不同于扉间实话实说，宇智波斑隐瞒了自己被巫女百筠救走并放了的秘密，称自己比扉间幸运，昏迷在一处角落，没被漩涡一族发现，扉间半信半疑并不表态。

听到扉间把一个涡之国的公主带上他们的船当人质，逼他们放了柱间，斑笑着揶揄：“柱间不在，你就玩起这些手段，不过……我喜欢。”

“哼，你有心情说我，不如想想接下来怎么找回大哥和同伴们。我特地叫船上剩下的人把船开远，想必涡之国会出击。辛辛苦苦想建交，好壮大实力获得火之国大名的支持，不料又跑到这儿打仗。”

“既然柱间不在，我们也不必天真地以为涡之国会乖乖放人。那个涡之国的女人，我们可以好好……”

“她只是个小姑娘！”

“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我又没说要伤害她，但把她放船上目标太大，毕竟这里是涡之国的地盘，漩涡一族想救她有很多办法，不如让我带走她……”

“你想干什么？你又能把她带到哪儿？”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醒来后找到一个最好的藏身之处，涡之国死都想不到我们的本体会藏在京都承湘山的皇陵……”

“等等！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当扉间察觉斑的异常，一支箭“嗖”地射在甲板上，只见西海岸出现连点成片的火把，形成一道势在包围他们的火线。

“一上来就放箭！他们哪里会交出柱间？敌方人多势众，我们困在海上无处可逃！万一再被引进雾关就大事不妙！扉间，这次你就信我吧，快把那个女人带来！”斑掏出一块蝴蝶样式的红宝石吊坠紧紧捏着，好似他们的命运也在这几秒里被决定，这让百战百胜惯了的扉间第一次感到前所未有的危机。

“百筠！你疯了？为什么要射箭？我们是去和谈！要把他们逼急了，伤到夕颜怎么办？”

“水户姬尊！您冷静点儿，百筠身体还没恢复！”

“走开！”

水户的怪力惊人，一把推开藤陇。她扯着百筠的衣袖，把她背着的箭筒摔在一旁，长这么大，这是她头一回爆发出鲜有的雷霆之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