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皇族姐弟》

第2章《皇族姐弟》

水户说的雪姬太子妃，就是才十七岁的玉女宫纹森太子的妻子，比他大三岁，与水户同岁，早在五年前就嫁给纹森，一对令水户都觉得太过年轻的夫妻。

和水户、夕颜一样，雪姬也是零无宫一脉的嫡系姬尊。这种现象在为抑制人口增长而实施一夫一妻及单胎政策的涡之国很常见。

即无论地位高低，男子只能娶一个妻子（除非丧偶），特别是在需要男子继承太子或世子之位的贵族，头胎是儿子，就不能生二胎。

这里就分为嫡系和旁系，类似后来日向一族的宗家与分家。嫡系是亲王的直系子女，旁系则是贵族姬尊嫁给除玉女宫一脉后所生的儿子，以便在嫡系因各种因素后继无人时接替。

哪怕夫妻离异，续弦也不得在第一位长子健在的前提下，再生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只能生女儿），所以漩涡一族的贵族男人可以有姐姐或异母妹妹，却不会有哥哥或弟弟，除非是几率极低的双胞胎或龙凤胎。

这样的政策令涡之国一直小国寡民，有效缓解人均长寿带来的人口压力。水户的父亲就是原零无宫一脉的亲王，因过早去世才令旁系，也就是雪姬的父亲，零无宫核威亲王继承王位。

这是几率很低的荣耀，奈何核威不是惜福之人，偏要出轨以致家破人亡。

据说是年幼的雪姬敏感地察觉父亲的不耻行为，带着母亲捉奸时发生激烈冲突，情急之下，不到十岁的雪姬竟杀了那个第三者，要不是王妃拦着，她甚至要弑父。

后来这对父女入狱，不久核威畏罪自杀，亲王之位落到夕颜的父亲手里。本就衰落的零无宫一脉短时间内两次更替领袖，无形中影响了他们本就衰落的地位。

让人意想不到，雪姬竟被玉女宫浴才天皇以“防卫过当”“年幼无知”而特赦，完全忽略当时她把那个第三者捅成蜂窝煤惨状，更杀红眼要对核威动手的惊人举止，还把她钦点为未来的太子妃，接到皇居悉心教养，俨然成了第二个水户。

浴才的用意再明显不过，雪姬是一个值得他投入更多精力当未来国母精心培养的女子，远比培养水户这个注定要嫁人的外甥女更有价值。

那时的水户不是很懂舅父的目的，但她一开始非常同情雪姬的遭遇，尽管她小小年纪就下狠手让人不寒而栗，但核威作为丈夫、父亲，犯下这种丑事对妻女的伤害很大。

真正使水户觉得这女人相当可怕的起因是雪姬的母亲，涡之国的巫女惠席，出嫁前为玄武宫一脉的嫡出姬尊。

巫女在涡之国是一个崇高又神圣的职业，除零无宫、玉女宫两脉的贵族嫡出女子才有资格担任。

这职业神秘又光荣，据说每任巫女都继承了涡之国早在建国初期流传下来的禁术及秘术，忠诚地服务于中央皇权，代代传承至今。

可惜再如何强大的惠席终究败在感情上，她在核威死后殉情，临终前把使命秘密交接给弟子白虎宫百筠姬尊，也是涡之国的最后一代巫女。

其中的过程水户并不清楚，只知道百筠陪着惠席走完最后一程。这让雪姬将仇恨转移到百筠身上，不仅打了她一巴掌并骂她“贱人”，还疯狂地要鞭笞。

要不是纹森和他的好友，当时还是世子的青龙宫藤陇亲王挡住，后果不堪设想。

结果是纹森硬生生地挨了雪姬一鞭子，留下很严重的伤口，水户给他治了好久才痊愈，幸好没留下疤，不然可惜了那么俊俏的脸。

这便是水户最介怀的。她十分疼爱这个年幼丧母的表弟，除了自己，谁都不许欺负他。

可雪姬不但打了他，还嫁给他，如今更怀着他的孩子……她真不明白舅父的想法，涡之国好女子多了去，非要给纹森娶一个悍妻。

直到水户渐渐发现，纹森喜欢的正是那个他不惜舍身挡住鞭子的百筠，她感慨造化弄人，命运就是那么无情……

“我知道，所以我才苦恼。”

纹森的声音小小的，像他小时候犯了错一样。不喜欢妻子雪姬而喜欢巫女百筠，是他天大的错误。

“我要是雪姬，知道你娶了我却惦记着另一个女人，依我的脾气，一定闹得比雪姬还严重。”水户双手撑着地板，身子朝后仰得更厉害了。

她身形优美纤细，似张着一把弓，射出锋利的箭，刺中了纹森。

纹森不躲不闪，和优雅舒展的水户相比，少年瘦削的身子拱得像靶子。他是一个随便谁都能扎一下的好脾气，温柔如水的男孩：“表姐说得对，是我混蛋。”

水户一凛，觉得自己可能把话说重了。毕竟，在这场没有自主权的婚姻里，纹森也是受害者。何况，他们的命运都无法被自己掌握，也许包括最骄傲的她……

“嘿嘿，你这孩子也太敏感啦，表姐随便把你说几句，你就消沉啦？”水户揽住纹森单薄的肩，感慨男孩子就是发育得快。

这小子都高过本就身量颀长的自己，就是瘦了点儿，一个文弱秀气的白面书生，女孩子见了会脸红的那种。

纹森经不起逗，虽不太适应水户不顾他们都已长大还毫不避讳，但这也是水户的与众不同，红着脸低头讪讪：“别打趣我啦，其实我也想和雪儿好好过日子。她二十岁生日不是快到了，表姐你鬼点子多，能给我出出主意好增进感情么？我看她怀着孩子十分辛苦，想让她高兴高兴。”

“等等！雪——儿？”

“咦，怎么啦？”

“老实交代！你私下是这样叫她的？”

“不是……”

“为什么？”

“额……说不出口……”

水户双手揪住纹森的领子，皱眉瞪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活像一只奶凶的猫。

纹森差点儿笑出来，从未见过生着气还叫人怕不起来的水户，可爱死了。

但这个单纯的少年不知道，要不是他长得太乖巧，水户真想揍他一顿。

“太子殿下，您真是个木头疙瘩！”

“表姐……到底怎么了？”

“还‘怎么了’？你都有诚意问我怎么和雪姬相处？怎么没脑子想到改变称呼就是最好的一步！”

“要我……当着她的面儿叫‘雪儿’？”

“不然呢？然后把她搂住，看着她眼睛……注意！一定要深情、要专注，再来一句低沉磁性的‘雪儿，我爱你！以后，叫我纹森哥哥，好么？我会一辈子爱着你，护着你！’……”

“可她比我大呀，和你同岁呢。”

“笨啊！再凶悍的女人，在心爱的男人面前都娇小可人，想当娇滴滴的小妹妹，亏你都快当爸爸了还不懂？”

“哦……”

水户有模有样地给纹森示范，恍如身经百战的“老江湖”，哪还是众人眼中高贵端庄的水户姬尊，惹得他贼笑：“哈哈哈，表姐你真逗，没谈过恋爱，却像经验丰富的大师。”

“你懂什么？我是理论家！”

“对，缺乏实战经验……”

“你小子！”

水户露出被拆台的憋屈表情，抿唇轻锤了下笑得前仰后倒的纹森。

少年配合着倒下，卸下平时不得不戴上的礼仪的枷锁，细长的四肢大开，望着水户看过的蓝天，赤眸飘入白云：“谢谢你，我试试吧。”

“也许……你已经喜欢上她了，就是自己不知道也不敢承认！”水户俯身挡住云，正对着纹森，深邃的墨眸像能看进他心里。

姐弟脸对脸，水户耳边的碎发垂在纹森愣住的脸颊上，一种毛毛草挠人般的痒痒。这一幕看起来很暧昧，可对一起长大的他们而言没什么。

纹森别过脸，侧耳根染着显而易见的红。水户捧腹大笑，躺在少年身边，手枕着胳膊，和含胸低眉的纹森相比，大大咧咧像拿了男主剧本。

“没关系，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纹森没说话，沉默如投落石子后毫无回音的湖，明镜似的脸却照不清自己的心，当局者迷。

“不过，你拜托我的事我也记下啦。放心，为了我可爱的小表弟的幸福，我会全力以赴！”水户爽朗地笑道，她自诩旁观者清。

纹森小声道谢，手伸向自己怀中。那里有一枚小小的香囊，上面绣着红玫瑰，装的是梅香。

与雪姬形同陌路的五年婚姻生活里，他一直贴身佩戴。这是一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既苦涩又丢人的小秘密。

“真不知道像表姐这样出色的女子，会被什么样的男人娶回家？”纹森用他和雪姬三个月前才圆房时摸她脸的力道，轻捏着香囊，突然冒出这句让水户不知所措的话。

水户一骨碌坐起，吃了口抹茶酥，把另一块塞到纹森嘴里，嘴里含糊不清：“呸……我才不要……要嫁人呢！”

真野蛮，还好意思说自己的雪儿是悍妻，她自己不也是……不，简直是男人婆！

险些被噎死的纹森偷偷吐槽，还不敢表现出来。因为眼前这位小辣椒一样的美人儿可是涡之国最不能惹的水户姬尊，大概只有比她更强悍的男人才能镇得住这个小魔王。

然而，世上会有这种男人么？

纹森不禁担心自家明明那么美若天仙的小表姐，可别因脾气火爆成了嫁不出去的大龄剩女……

“大哥，我们到了。”

“哇哦，斑，你快看！简直和仙境一样！”

“不愧是传说中的世外桃源……”

当千手柱间兄弟及宇智波斑一行乘船到达涡之国的西海岸时，映入眼帘的这座云雾缭绕，乍眼看被一大片茂密的绿荫覆盖的小岛，在汪洋中如一颗古远的翡翠，镶嵌在忍界历史一个被遗忘却依旧闪闪发光的角落。

这正与千手一族同根同源的漩涡一族的故里，与世隔绝近千年的涡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