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里,被一群黑衣人从学校里带回来的张昙宁,正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把名贵的檀木椅子上。
对面穿着定制黑色西装的俊俏男子盯着她,突兀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只橙子味的棒棒糖放在桌子上,扬了扬头,示意她吃。
张昙宁很听话的拿起来,剥开糖纸放进嘴里嗦着,酸酸甜甜的糖果一直都是她喜欢的,不过今天她也没心思品尝,只想赶紧弄明白现在是怎么回事。
“听说你保送了,”张日山淡淡开口,扫去了一些尴尬。
“怎么不跟叔叔说呢?”
昙宁一愣,随即秀气的眉头一皱,“张日山,你调查我。”
“这怎么算调查呢,你人都是我养大的”张日山慢悠悠道:“这才回了曲江几年,就把小叔叔给忘了。”
张昙宁凝眉,默不作声。
“曲江张家那边昨天传了消息,”张日山抚了抚自己脸上戴的金框眼镜,眼睛依旧盯着梦宁。
“想知道吗。”
昙宁不说话,这老狐狸总是拿话框她,再说,自己是曲江唯一的嫡系,要传话也是先传到自己手里,怎么也轮不到张日山。
“你要是闲得无聊,觉得老年没意思,我推荐你去对面那小区,里面的张姨还没有广场舞舞伴。”
昙宁把棒棒糖拿在手里,“别总拿我当消遣。”
一脸乖乖的说出这话,像只炸毛的黄色大肥橘,真可爱。
“这次的事很重要,”张日山走到梦宁身旁,微微弯下腰,“真的不想知道?”
她仰头,柔柔道:“什么重要的事,不和我这个本家人说,却告知一个不同宗的人。”
张日山:“曲江那小张死了。”
昙宁一愣,嘴里的棒棒糖猛的咬碎,牙被震了一下,温声道:“张日山,这玩笑开的有点大了。”
她可不信,离开前还给老顽童把过脉,身体硬朗的再活二十年不是问题,怎么自己一回学校他就出事。
不过还未等梦宁再想,耳边就传来一阵清润的声音。
“小宁子,你舅舅确实去世了。”
昙宁看向张日山,刚才说话的可不是人。
她三岁的时候出去玩,不知道怎么被对家丢到了小山涯里,也幸好那涯下铺着一层干草,她恰好掉在上面,没被摔死。
醒来后便看到了一身黑衣的他,他说他姓汪,叫汪奕,只有自己可以看见他。
他是她的师傅,伴了她十五年,所有人都会欺骗,汪奕不会。
昙宁冷声道:“谁干的。”
“自杀……”
“是自杀。”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个醇厚,像是葡萄酿子,一个清润,像是柠檬冰茶。
“所以呢,张日山,拦着我不回曲江吗。”
张日山沉吟片刻,半跪在昙宁腿边,牵起嫩白的小手,慢慢道:“那里现在很危险,你暂时住在北京,等我处理好你再回去。”
“你都已经把我绑到新月饭店了,我还能说不嘛,”昙宁淡淡道。
张日山颤了颤,二人在屋子里无声的执拗,像小时候一样,总会是他先低头,“这里是你的家,不能说绑。”
昙宁道:“这里不是我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