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之章：第二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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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寻常人，早就冻死了，你……”

“我想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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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谈的过程中，顾霜才知道这位老人便是这个月念村的村长，而他身旁的两位青年，小山和小石则是他的两个儿子。

“不知何时开始，村子总是不平安，有时饲养的牲畜全都死光，有时庄稼颗粒无收，还频频发生瘟疫，大家都活在恐慌之中……”

村长顿了顿，似是不愿去回忆，

“后来，出现了个男人，他说他是这里的河神，只要每年按时给他祭祀一个十岁左右的孩童，他就会保这个村子平安……”

顾霜皱起好看的眉，朱唇微微抿起，思虑一番后还是冷冷打断村长的话。

“所以你们按照他说的做了吗？”

一旁的村长也听出顾霜语气的冰冷，眼神略有些心虚，忙将人请进屋内，嘴上也没停下话头。

“仙人进屋说，进屋说！”

当所有人都落座后，村长才连叹好几口气，小幅度的左右看了看才决定回答顾霜。

相比村长的慌张，顾霜倒是十分冷静的低垂着眉眼，看着面前小山为她倒的热茶。

“我们……我们也是没有办法了啊！如果不这么做，村里人根本就没法活了！没了粮食，我们也没有其他的食物来源，”

村长连连摇头，满是皱纹的手格外无力地搭在桌上，

“况且月念村又十分偏僻，向其他地方求助也没有任何回应，毕竟谁都不想做不划算的买卖。”

冰冷的桃花眼渐渐染上寒气，语气也紧跟着冷了几分，她原本端起盛着热茶的瓷杯的手转而又放下，淡淡撇了眼村长那张沧桑的面庞。

“你既然都按照他说的做了，又为何请人除妖？”

“姑娘有所不知！这几年孩子尽数都献给了那妖怪，如今已经没有多少适龄的孩子了，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结果还给跑了！”

小山趁着村长没有回答的空隙，连忙抢过话头向顾霜说着，可当顾霜听完小山的一番话后，只觉得眉间突突的跳着，一时间什么话也不想说。

村长眼神示意着小山闭嘴，自己则讪讪笑道：“仙人啊，这事情……已经成这样了，我们也知错了，剩下的还请您一定要帮帮我们啊！”

顾霜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应下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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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往约定的位置就在村外不远处的河边小庙里，只要将孩子放在那里，三日之内不准任何人靠近，那便算是成了……”

走在路上的顾霜想起村长的话，面上瞧不出喜怒，只是想到了那个逃跑的孩子，不知道这样冷的天会到哪里去呢？

正想着，一道微弱的声音隐隐传来，

“救……救我……”

随着声音响起，少女的目光不禁落在身侧的梅树上。

雪落了树满身，而梅花开的正艳，隐隐能嗅到清淡的梅香。

树下有一堆凸起，白雪覆盖，只有一只青灰色的小手露了出来。

少女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几乎没有犹豫，用双手扒开了厚厚的一层雪，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

她的双眼微眯着，嘴唇冻得发紫，头发干枯，整个人看起来也十分瘦骨嶙峋。

“别怕。”

一只温热的手将她揽入怀中，一阵温暖的清香环绕了她，似乎是梅花的香味。

“要是寻常人，早就冻死了，你……”

少女的话直白却又现实，她也只是感慨出声，却未想到，得到了回答。

“我想活着……”

顾霜微微抿唇，她以为怀里的小姑娘要撑不住了。

“姐姐……救我……”

怀里有了动静，小姑娘用尽全力睁开眼睛。

该怎么去形容呢？澄澈如明镜，却充斥着强烈的求生欲的双目。

她的心被触动了，她想起了无数个寒夜里，只因为妹妹一句“姐姐欺负我”而跪了整夜的自己。

无数次觉得自己已经撑不下去了，可是她还有母亲，母亲病重，需要大量的精贵药材治病，却只因母亲不是父亲的挚爱，即便是正妻却也可以让父亲偏心到，妹妹的一句话就可以让自己得到惩罚。

若是自己不去忍让，那么母亲可能就得不到救治，虽在外人看来，母亲和父亲相敬如宾，父亲是绝不会弃母亲于不顾落得一个恶名。

但只要那个妹妹想，妹妹的母亲想……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她还有希望，她还有母亲。

“好。”

她没有犹豫，一点也没有。

“我救你，但是……你要靠你自己。”

也不知怀中的小姑娘是否听见，只是她看见小姑娘的眼睛轻轻闭上了，但靠近她的那只小手，死死的抓着她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