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汽缭绕,为摇晃的珠帘镀上一层氤氲的雾气。
孔雀百鸟屏风后,视线绕过层层叠叠的玫瑰花瓣,恰恰露出美人的冰肌玉骨。
好一幅美人出浴图!
雁嫱肆意感受着热水带来的舒适,她愿意忘记过去的恩怨种种,愿意忘记那个曾经辜负的少年。
自此以后,世上便再无什么雁家长女——雁嫱。
只有这大同王朝的皇后,尊号缪清。
那便成为那君上的妻,那便成为那可怜清儿的影子。
春锦在一旁小心地伺候着。这次归来,主子的性子又阴沉了不少。她没看见陈公子,主子没提,她也不敢问。
事已至此,大婚将至,还提外人做什么呢?
“春锦?”雁嫱轻轻发声。
“在呢,主子。”春锦看着眼前脆弱美丽的美人,一阵心疼。
“嫁衣怎么样了?”
“主子放心,君上一早便派人送来了。珍珠宝石都要晃瞎奴婢的眼,大红色可喜庆了!”
大红色,雁嫱脑海中又闪过那跌落尘埃的大红色。
“一会儿,陪本宫去试试吧。”
雁嫱穿上一旁烟粉色的丝绸睡衣,肤色白里透红。
“以后,便要称呼娘娘了,什么主子,小姐,雁家的,都要忘了。”
或许,还有那个人,但雁嫱没说。
春锦偷偷抬眼,主子一脸落寞,劝慰道:“主子,不,娘娘,要奴婢看,你还是宽宽心,即木已成舟,不如顺其自然。那皇后的位子是天下女子眼巴巴看着的滔天权势。娘娘您是做大事的人,又怎么能被儿女情长困住脚步。”
雁嫱用桃木梳梳理黝黑的秀发,默声不语。
“哎,说这些做什么呢?奴婢这就伺候娘娘试试嫁衣。”
繁杂的刺绣层层叠叠,昂贵的金线带着明珠嵌出凤凰的雍容风度,大红色为主色调,袖口领口皆以小珍珠点缀,主袍则是金线钩叠的九龙四凤,白金线、黄金线和珠石绣出龙凤呈祥,用丝、缎制造的褂、裙,反射出不凡的光泽。
一双绣花鞋,同样不凡,鞋两侧用金线修的鸳鸯成双,鞋顶一枚明珠,下面坠着些红穗禾,一步一摇尽是风情。
镜中女子肤白似雪,樱唇粉嫩,穿着让天下少女羡慕不已的礼服,眼中却似深井了无生机。
春锦看着美艳动人的娘娘,忍不住发声。
“娘娘,您看您多美啊!这般好的嫁衣,天下人都羡慕着呢。也只有君上才能给娘娘这样的恩宠,给雁家这样的脸面。”
“娘娘,明日成婚后可要想开些,情爱与您这样的大户人家的小姐可无关啊!您身上可是雁家的安危,您和您母族的荣耀。至于情爱,您就忘了吧!”
雁嫱呆呆地看着镜中明艳的少女,突然发声。
“春锦,本宫多大了?”
春锦帮雁嫱梳着头发,“娘娘今年十八了。”
“哦,十八了。”似是叹息,又似是回忆往事。
春锦捧来一个盖着红绸的檀香木制托盘,红绸揭去,三龙四凤,金线盘叠,明珠悬垂,这便是凤冠了。
代表权力,同样,代表高墙深宫的万丈深渊。
“娘娘,试试凤冠吧。”春锦建议道。
雁嫱抬手,青葱般的指尖轻轻抚上华丽的凤冠。
冰冷且真实。
她要记住这份冰冷。
“嫁妆装点得怎么样了?”
雁嫱将红绸盖回去。
“回娘娘的话,嫁妆都装好了,之前君上赐的三箱黄金,两箱翡翠原石,奴婢派人将其中各一箱打了首饰,还有一些雁家的地契和铺子,老爷说给您都带去。”
雁嫱坐到梳妆台边,打开首饰匣,取出许久未用的桂花头油,开始抹上头发。
“你去将首饰那两箱带着,其余的原石和黄金,都留在家里就好。告诉父亲,皇宫里不缺东西,还不如放在家里以备急用。至于铺子和地契就先放我这里,父亲心思粗,我可是真怕我这进了宫,连雁家的祖产都被歹人骗去。”
雁嫱想了想,还是不放心,接着嘱咐春锦:“你再去和管家说一声,叫他事事多想着些,若是有事,便托人找你,我再定夺。”
春锦一一应下,看着嘱咐的雁嫱,春锦想,这下主子的心性可算是回来了。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尔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织,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伴着喧嚣的吵闹声,雁嫱盖着红盖头,被人控制着走了所有流程。她没看见君上那张欣喜的脸,被送入洞房后,只是紧张地坐在大红喜床上,默默扣手。
侍寝,这可是第一次。
雁嫱虽没有母亲,可是宫里的教习嬷嬷可是一早便在雁嫱耳边念叨,这夫妻之礼,雁嫱就算是不懂现在倒也懂了。
烛光闪烁,春锦自然不能一直陪在雁嫱左右。这种事,总归是要娘娘一人面对。
屋内宁静的逼人,偶尔听到烛火爆破的噼啪声。
终于,有人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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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服可参照明代凤冠霞帔。
婚姻祝福词是中通的老师讲婚姻的时候的PPT,当时特意记录下来。
老师别打我,我真没不听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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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和君上东方啦!
张力十足的戏份马上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