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君上派人请您过去。”身着褐色宫装的侍女恭敬行礼,她知道,眼前这个耀眼的明媚美人,即将成为整个雁家的荣耀,成为整个王朝最尊贵的女人。
“知道了。”雁嫱轻声回复。
身后的春锦却着了急。
“怎么办啊?主子,君上是不是着了急,要强迫您。”
雁嫱转身反握住春锦的手,“怕什么,这不正是我们想要的吗?”
“那您的毒?”
雁嫱又想起昨夜心中那股不寻常的悸动,但很快又压制下去。
“无妨,今日便先饮一瓶血吧。”
春锦乖乖从暗格里取出青瓷瓶,瓶体泛着温润的光泽,雁嫱耳畔又响起小道士那句天真的话。讲真的,自从母亲仙逝后,从未有人说过要保护她。往往是她保护别人,保护父亲,保护春锦,保护整个雁家。
春锦见主子迟迟不接过瓶子,以为是主子厌弃血腥气,便又乖乖地从八仙桌的果盘中取出一枚蜜梅果脯,放在碟子里,待主子享用。
雁嫱回过神,才发现自己怎么又想起陈徒风那个小孩子,这可不是个好征兆。
一定是因为饮用他的血,血脉相通,这样才会想起,没错,一定是这样。
雁嫱抛除杂念,一口饮干暗红色的液体,吃掉果脯。对着镜子挂上天真无害的笑容,在春锦的搀扶下,向大门走去。
门外进宫的御轿早已等候多时,金色的帘布昭示着轿主人对来者的无比重视,街两侧早已被看热闹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
“这雁家大小姐可真是好福分,竟被君上如此重视,恐怕册封为后也只是迟早的事。”
“你知道什么?这雁家大小姐之所以得君上青眼还不是因为她那张脸?”
“啊?她那张脸怎么了?”
那人故意压低声音,故作神秘道:“她那张脸简直就和仙逝的太子妃一摸一样。”
众人一听与太子妃有关,纷纷噤声,可这次看向雁嫱的眼神却少了几分羡慕,更多的,是同情和惋惜。
同样怀有惋惜心情的还有雁泷川,他就站在门口,看着明艳美丽的女儿施施然从大门走出,一想到女儿此去只怕凶多吉少,雁泷川就没来由的悲伤心疼。
“等一下。”终于,在雁嫱登车的前一秒,他终于忍不住了。
他把雁嫱直接拉到偏僻的角落,堂堂七尺男儿,一个骁勇善战的钢铁猛男竟拉着女儿的手哭的梨花带雨。
“嫱儿······为父还是不同意你的婚事······今晨君上派人来问过婚期······我······我给回绝了······他下午就来把你接走······他······他是不是要强迫你?”
雁嫱看着痛哭的父亲,她只好踮起脚,有些费力地摸摸父亲的头,安慰道:“不会的,父亲放心,君上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只是双方商量一下婚期,天下人都看着呢,君上又能做什么大逆之事呢?”
听此雁泷川有些难堪于自己的过激反应,没办法,谁让他只是个武夫,装出来的儒雅也只能是装一时,关键时候还是会露出他脑子不大灵光的缺点。
“为父还是那句话,你若不愿,谁都逼迫不了你。”
雁嫱紧握雁泷川的手,目光直视,沉声道:“嫱儿也还是那句话,我自己的选择,自己负责,绝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