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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打闹闹的一学年接近尾声，今年并没有发生什么“救世主大显神威”的事件，于是学院杯自然而然地回归到斯莱特林的怀抱。

卡米莉亚对此非常满意，如果今年邓布利多再搞一出临了了釜底抽薪的事儿来，她保证，她一定会去炸了那个该死的计分器。

毕竟斯内普和温妮看起来很在意学院杯。

唯一令她苦恼的，就是她的守护神咒还是没能学会。

而最为此担忧的并不是卡米莉亚，而是斯内普。

他太明白守护神咒的意义了。

学习这个魔咒除了必要的天赋，更重要的是一个人的情感。

有的巫师天赋足够强，可以适当弥补情感上的不足，而有的巫师则反之。

斯内普本以为卡米莉亚的天赋强悍，远超九成九的巫师，这一点足以弥补她在情感上的不足，可他没想到卡米莉亚的情况比自己预想地还要严重许多。

他一时不知道是该庆幸提前发现了问题，还是应该为这件事感到悲哀。

如果说他自己是习惯了将情绪藏起来，习惯用大脑封闭术来清理某些情感思绪，那么卡米莉亚完完全全就是在抑制那些情绪的产生。

开心的，难过的，愤怒的，悲哀的……

她习惯于承担那些沉重的责任，习惯于去保护别人，她将情感摒弃，将内心封锁。

或许，他应该庆幸，在卡米莉亚还是个孩子时，在她还没有成为家主时，他们之间已经存在羁绊，他已经悄然在卡米莉亚的心底留下痕迹。

斯内普有些沉重地想着。

他必须想办法激起卡米莉亚的求生欲，和她对于爱的期待。

虽然邓布利多有时候总是神神叨叨的，但有一点他没有说错，最强大的魔法，是爱。

细数巫师历史，能创造强大魔咒、魔药、炼金术的，是一代代天才巫师，但能创造奇迹的，是爱。

对父母的爱，对孩子的爱，对朋友的爱，对伴侣的爱。

卡米莉亚无法施展出守护神咒，有两个原因——她没有对生命的渴望，也没有对爱的期待。

斯内普简直想将那位前任家主从坟里刨出来，给他一个“神锋无影”。

那么小的孩子，还是他和爱人的亲生女儿，他怎么狠得下心对这个孩子那么冷漠，甚至苛待？

斯内普无法想象。

他无意识地握住胸前的挂坠，不知为何，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

“所以，教授你的意思是，这个暑假你会跟我回家？”

卡米莉亚高高挑起一边的眉毛。

得到斯内普肯定的回答后，卡米莉亚摸了摸下巴：“不应该啊，邓布利多教授愿意放您这么个好用的苦力离开？”

斯内普脸一黑，忽然意识到卡米莉亚已经知道了他和莉莉的事。

也对，毕竟她身边还有一个沙菲克，那个脑子里满是芨芨草的小巨怪，跟赫奇帕奇那些只知道八卦的獾关系可好着呢。

带坏了卡米莉亚。

斯内普轻哼，却没打算逃避这个问题。

一直以来他都在犹豫，什么时候将这个问题解决比较合适，毕竟虽然他已经认定了卡米莉亚，但她的年纪还是小了些，他们之间还隔着一层窗户纸，斯内普打算等到卡米莉亚毕业了再正式捅破它。

现在看来，这就是个时机。

她不懂爱，不相信、不期待，那么他来教，他给她足够的爱。

“卡米莉亚。”斯内普绕过办公桌，将她带到沙发上坐下，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原本纯黑的，随意摆放在这里的沙发，换成了更加舒适美观的真皮沙发。

卡米莉亚随着他的动作坐下。

斯内普斟酌了一下用词，缓缓开口：“我在进入霍格沃茨前，认识了波特的母亲，莉莉·伊万斯，我曾视她为挚友，甚至对她产生过超越友谊的感情。”

卡米莉亚的目光向下垂了垂，没有说话。

“但我清楚的知道，我和她之间没有可能，尤其是进入霍格沃兹以后，随着我们的一次次争吵，那种喜欢在一点点减少，不是因为争执，而是因为我越发明白我和她之间的差异。”

斯内普的眼中有一瞬恍惚，却不是因为莉莉。

他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我知道如果理念不同，三观不合的两个人在一起，结局必然是悲剧的，这种悲剧甚至会一代一代延续下去，在孩子身上重演，我从没有考虑过和莉莉·伊万斯在一起，也许除了这个原因……也是因为我对她的感情，不足以让我试图改变自己，为她放弃一切。”

斯内普自嘲地笑了笑，卡米莉亚瞬间想起他的身世，麻瓜父亲，和一个斯莱特林的母亲，普拉斯家族最后一代，这样优秀的女巫最后却抛弃了家族，放弃了魔杖，去追寻她的爱情，最后也和她的爱情亡于同一日。

她不知道小小的西弗经历过怎样的童年，但那一定很糟糕。

卡米莉亚握住他的手。

斯内普对上她担忧的视线，眼神变得柔软。

“五年级时，我和她决裂，因为我说了那个词。实话说直到现在我依然是后悔的，但我并不是后悔和她决裂，我只是后悔以那样糟糕的方式，让这段友谊狼狈收场。”

“那个时候我早就看出来莉莉会选择詹姆·波特，她喜欢他，而我因为一直以来和波特四人的矛盾，以及唯一的挚友将被抢走的不甘，和他们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激烈。”

“后来我在卢修斯的介绍下，成为了食死徒。”

斯内普慢慢解开袖扣，露出那个标记。

人在回忆过去时，总会发出这样的感叹——当时的我怎么会那么蠢，做出这种决定！如果我做出另一个决定，结果是否会截然不同？

斯内普在莉莉死后曾撕心裂肺地痛过，痛过后就是麻木茫然。

他反复地对自己发出拷问，为什么要选择走上这条路？

可最令他茫然的，却是他发现即便重来一次，那个时候的自己依旧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愧疚裹挟着他前进，可这些年来他越来越无法肯定，自己对莉莉·伊万斯，对莉莉·波特，到底是不是爱？

他无人可问。

直到和卡米莉亚重逢，在相处中一点点动心，如今的斯内普才能确定，那是爱，却也不算爱。

那就像是在友谊的基础之上，发展出一种对异性的喜欢，但在它生长成为更深刻的爱之前，斯内普的理智掐断了这颗萌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