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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东京铁塔最高的那一层，距离地面几百米的高空，将体重交给单薄的铁栏，看着香烟烧出来的婀娜消失在这一片宽阔。尊尼获加咬着烟没有什么表情，他仰着头将视线落在苍穹里一朵云。灰白色的，层叠的，丑陋形状的，孤独地漂在远离云海的另一边。偶尔有无法区分的飞鸟还是海燕，高高地舒展翅膀从这座城市上空翱翔而过，经过的地方只留下这根香烟上溢出的一缕烟。日本是一个陌生的国度，他听不懂陌生的语言，没有熟悉的人，虽然他也并不想得到这一切。他只是觉得空虚，没有来由的空虚。或许是因为这个世界已经不再存在RYE，也不再存在斯普莫尼，什么都没有了。他并没有特别想要的荣誉与地位，也没有想要累积的财富或是其他什么特别的东西，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有些时候，发狂一般地愤怒过了，把敌人轻易用刀杀光了，左边胸口的地方却仍旧是无聊得令人抓狂。这无底的深渊究竟需要什么才能填满，究竟是什么东西才值得他这样找寻。“真够胆，找到这里来。”他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这里是游客止步的禁区，不会有普通游客到这里来，何况这脚步声他太熟悉。能彼此熟悉到仅从脚步声就能辨认，不是死敌就是亲人。而他们之间属于前者。“秀？”强制地毁掉门锁拉开门，果然空无一人，只看到办公桌乱糟糟像遭遇了袭击，而下方是满地散落的烟蒂，大概因为人离开多时而门窗紧闭空气得不到流通，扑面而来的还有呛人的烟味。“他最好只是在开玩笑。”詹姆斯踩着烟蒂沉着脸这样说，他没有更多犹豫快步搭乘电梯往更高的楼层走，FBI在和尊尼获加刚结束的交火中伤亡惨重，士兵的创伤还没有平复，在这种关键时期再捅什么篓子要如何收场。“或许他只是出去散散心。”唯唯诺诺的小警员觉得自己浑身冒冷汗，身为FBI的高级长官背叛队伍，这是多么严重的罪名谁都知道。“是吗。”詹姆斯淡淡地问了一句，此刻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他站在走廊尽头的保存证物的那个房间门口，脚下是四个已经陷入昏厥的士兵，房间门微敞，本该装着药剂单的保险柜的门正来回在寒风里摇晃，而里面早就空无一物。知道向上级申请得不到结果，所以干脆直接来抢。……是这样吗。赤井秀一，眼前的这一切足够你在监狱里呆上好几年。而我应该用什么理由去责备你呢。“找我做交易？”尊尼获加后倾了身体几乎整个人都要从铁塔边缘坠落，他叼着烟讥诮地笑得肩膀都震颤，眼神却冷冰冰地不带一丝情感，他看向赤井秀一就好像在看一场滑稽的戏剧。赤井秀一并未被尊尼获加的挑衅所动，这么多年来两个人见面的时候没有剑拔弩张地刀锋相对这还是第一次。铁塔高空汹涌的风从两人中间疾驰而过，彼此紧绷的神经并未因此而平复，尊尼获加看着赤井秀一打开手中的黑色箱子，眼中掠过一丝惊讶。那是组织丢失的四份药剂单，完整地排列着，已经被FBI做了精密的保存。“都是原件，四份药剂单，换APTX4869的解药。”赤井秀一平静的神态古井无波，他维持着打开药剂箱的姿势仍凭衣角在狂躁的风里猎猎作响。他们都是那么需要站在高处的人，因为想要看到这个世界的全貌，因为想要存在于所有人都接触不到的远方，这样就没有人能触碰到他们那如同逆鳞一般的痛点。兵器，都是不需要情感的。尊尼获加本心不在焉的眸光变得锐利无比，他将视线从药剂单上移开觉得这一切令他感到不解，为什么要换APTX的解药，那个东西好像是组织前几年研发的药物，无数次试验之后最终仍旧失败，只留下一系列作废的药物，组织这才放弃了APTX系列转向从外界交易这些药剂单。为什么赤井秀一要用FBI牺牲了那么多才换来的药剂单，来换组织那已经废弃的药物。“听起来很有意思，”对面的男人沉默着看不透在想什么，尊尼获加挑起眼像是有了些兴趣，他摘掉那根快燃尽的烟，“我要验货。”而赤井秀一却直接阖上了箱子，低沉有力的嗓音让人感觉不到他的疲态，他缓慢地道，“我要见BOSS。”“没见到BOSS，没有进一步商议的可能。”态度强硬，情绪无波，一切的痛苦于他亦不痛不痒，赤井秀一从眼神到心脏没有任何裂纹，这就是FBI的最强。这是一场无声的较量，药剂单就是最后的筹码，尊尼获加紧紧盯住那个男人却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突破口，他嗤笑着做出无所谓的退让，“三天之内，有答案了我会联络你。”他只是在笑赤井秀一，在笑他自己，在笑他们果然是同一种人，却为什么走上了不同的命运，如果活在同样的世界里，或许他们会是更好的合作者。只可惜，他们不可能成为那样的关系。所以，他们迟早会死在对方的手上，而最后决定输赢的，是运气。“一天。”赤井秀一面无表情地用枪敲了敲药剂箱，“我只等一天，明天的这个时候等不到消息，你们永远也得不到它。”他知道这个组织已经找了这些药剂单很久了，肯定有某种重要的理由，而这个理由，一定会比工藤新一的性命更重要。赤井秀一没有更多犹豫地转身离开，他知道最后尊尼获加一定会妥协。无论是因为对药剂单的紧张还是因为单纯觉得有趣。【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