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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藤新一从未落到今天这样的落魄地步。这几日兜兜转转胆战心惊，也不知道走到了旧金山的哪一个角落，又或者说他根本只是在漫无目的地行走。仔细想来，他确实没有能去的地方，除了尊尼获加和Cinderella，也许整个组织都以为药剂单在他手里，找到他就等于找到了药剂单。不过这样也好，最重要的东西不在他手上，其他都无关痛痒了。双腿疲倦得如踩在云端，沉甸甸地卖不动步子，意识却虚浮了。坠海时钱包也不知道掉在了哪里，在医院里只输了营养液，胃也在隐隐作痛，他很怀疑自己再这样精神高度紧张地逃下去，可能死亡是源自自己身体的脆弱而不是组织的子弹。“先生，这个面包需要五美元。”摸了浑身的口袋也只有几个硬币，他已经体验了一回贫穷的感觉。这面包店弥漫着暖呼呼的奶油香，即使他曾经痛恨甜品也无法抵抗住这饥饿的身体需求，不过好在这路上追杀他的人似乎在变少，也许是连组织的人都同情他的狼狈，工藤新一自嘲着摇了摇头。“……高藤左先生？”意料之外的称呼让工藤愣了愣，却见身边站着一脸惊讶的老人，仔细在记忆里搜寻了好久才想起那是当时旧金山警局的白胡子警官。“真的是你！”白胡子警官精神依旧很好，他乐呵呵地围着少年转了几圈，白胡子随着他说话间一颤一颤，“瘦了瘦了，他没好好对你？”也许是因为饥饿浑身能量缺失，工藤新一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想起老人家说的“他”是谁，苍白着脸淡淡一笑，“……挺好的。”是呀，赤井秀一对他挺好的，只不过现在游戏结束把他丢掉了而已，这么复杂的故事要怎么解释呢。“小伙子你别说谎了。”白胡子警官早就瞥见他掌心藏着的几枚硬币，他拍了拍工藤新一的肩膀，替他买了牛奶和面包塞进他的怀里，“其实啊，那样的男人呢，他只是冷硬了一点，有时候不知道你想要什么，但是从心底来说，他还是在乎你的。”“爱情本来就没什么性别的区分，只是如果你们是同性可能会艰难一些，但是只要他还在乎你，就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我很快就要退休了，守着那个小警局其实还是蛮有意思的，虽然都不是什么大案件，但总能让很多家庭破镜重圆，老头子我也开心。”工藤新一听着老人家絮絮叨叨的话，已经僵硬的心脏好像温暖了一点点，他唇边翘起细小的弧度轻声道，“谢谢。”那些曾经的故事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好像那个时候他还肆无忌惮无法无天地折磨着赤井秀一可怜的神经，烧了他的房子，害他被琼斯太太用拖鞋拍了脸，还赔了那么多的钱。那个男人好像还曾经半夜爬起来给他修暖气，找人给他做吃的，还被他惨绝人寰地咬了一口。回忆那么多那么温暖，有时候想着都会笑起来，人生如果可以选定一段时间，永远不改变就好了。在距离少年很远的一个不起眼的街角，金发男人悄无声息地将自己藏在人流里，看到RYE离开了商店就抬腿跟了上去。他从医院一直跟着RYE到这里，看到组织里那些鬼鬼祟祟想要对少年痛下杀手的人就顺便拧断了他们的脖子。远远地看着人群中少年的背影，看着他茫然四顾，脚步虚浮，偶尔的一个侧脸也尽是苦涩的苍白。RYE从来不曾露出这样无助的神情，像是被人丢弃的幼犬，在人群里慌不择路地流浪，明明力不从心却倔强地宁死不屈。为什么那么倔强，明知自己被赤井秀一利用却仍旧不愿向自己求饶。为什么不愿意和他低头呢，对人来说，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那些说得好听的大道理什么尊严与傲气，真的有那么重要？他收敛了周身的杀气，将手插进口袋里跟着RYE的方向，余光却瞥到深黑的颜色，他认得那辆保时捷，对方似乎还未发觉他的存在。尊尼获加不动声色眉宇间却戾气笼罩如阴云，GIN……他不清楚GIN和RYE到底有什么过节，但是RYE是他的东西，无论是活着或者死去，都应该存在于他的领土里。即使他是个叛徒，其他这些渣滓有什么权利动他的东西，尊尼获加染血的外套还没来得及换掉，绷带上还渗着触目惊心的红，他疲惫的脸上却闪过慑人的冷酷。要杀掉工藤新一，也是由他亲自动手。【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