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赤井秀一的名字他早就听过，在联邦调查局里算是最优秀的警官，他曾经在组织里潜伏了几年，听说真的杀过不少人。 杰森不自在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因为他的级别很低，不能常常用枪，所以手掌还没有茧子，一点血都没有沾过呢。 虽然羡慕赤井秀一真的杀过那么多人，觉得那样很帅，但是如果真的给他机会去杀他却也提不起勇气。 看着活生生的人在自己面前倒下，双手沾着对方的鲜血，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啊，说不定一年两年都会做噩梦呢。 做个没有杀过人只开过空包弹、枪法还烂得要死的FBI小透明也挺好。 不过赤井长官和叫做高藤左的少年已经进入了审问的第十三个小时，这种对峙性的僵持让人旁观得一身冷汗。 不过现在貌似已经到了最后，赤井长官似乎已经不打算投入更多耐心了。 “那个男人当时的方向是由东往西，而你恰好与他同向，你在他前方背对着他，他为什么不选择一个与他迎面的人。” “诶？这位长官的头脑还真了不起。”少年愣怔了片刻便眯了眼浅浅地笑了，没有一点愠色的神态显得十分温和，“那么我能够问一句——” “有没有人能给出证据，当时那个男人由东往西跑的时候，整条街有多少人与他同一方向、又有多少是和我一个方向的。” 一玻璃之隔的审讯室陷入沉默。 “对、对不起长官，我们当时确实……” 三个人参与抓捕，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 当时执行抓捕的时候赤井秀一还在洛杉矶并没有参加，当时的街道人虽然不多却也有那么不多不少的路人，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抓捕上的FBI的探员，有谁会注意到那些路人的方向呢？ “不说话呢，长官您虽然很厉害，但是很遗憾没有证据。” 少年阖上沉重的眼显得非常困倦，因此低下来的嗓音高低起伏带着干渴的沙哑，又有一些奇妙的慵懒。 所以即使他当时的方向不太符合常理，你们也无法证明当时街道上其他的人方向是否都有问题，不是吗？ 赤井秀一只是面无表情地吐了烟雾，明暗的烟头吸收着氧气忽闪忽闪的，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沉默了一会便站起身来，还有半截烟被直接摁灭在烟灰缸里，“你可以走了。” 杰森站在一旁觉得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相当忐忑，听见赤井秀一说可以走了还以为是叫自己，支支吾吾又尴尬地不知如何开口的时候才发现他是在对那个少年说。 不过这更是问题所在，这个少年不是上级要求一定要扣下来并且问出点东西的吗？ 喂喂喂，长官啊长官，他真的站起来拍拍裤子要走了，放他走真的没问题？ 少年站起来又挣了挣手铐，示意着探员来给他解开，脸上倒也没什么得意，只是还是那样微微地笑，眼睛弯弯地眯起来，唇角弧度也浅浅的，就好像应了老朋友的期许一般不温不火地让人无话可说。 “非常感谢您，长官，您这么善良又头脑厉害，一定会成为联邦调查局的王牌的。” 他伸了伸懒腰让自己的骨骼得以舒展，再捞过探员递上的外套给自己套上，深蓝色的外套带着毛茸茸的帽子，拉链拉到下颌，将自己裹得圆圆的，模样还有几分有趣，“那我们就不要再见了！” 其实少年身体还未完全长成型，眉眼间还是青涩的样子，笑起来露着整齐的牙齿，仅凭外貌来说，他确实也不像个犯罪者。 杰森郁闷地抓了抓头发，看着那个叫做高藤左的少年离开房间，回了头赤井秀一却也同样早已离开无踪影。 所以说这些奇怪又难搞的人的世界他都不能懂！ 就让他做个FBI小透明安安稳稳的蹭份工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