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姚气的胸口不断起伏。
眼见来人是穗禾,眼神也依旧是冷的。
荼姚你也得到消息了?
而比她眼神更冷的,却是她的声音。
荼姚好一个簌离,好一个润玉,本宫以前果真是小看他了。
荼姚还有旭凤这个逆子,处处帮着润玉,他的眼里还有没有本宫这个母神?
荼姚咬牙切齿地说,可见是气得狠了。
穗禾走到荼姚身侧,为她顺气。
穗禾火神殿下一贯孝顺,必然是将您放在第一位的。而他今日行事,想来定有他的用意。您是他的生母,您的良苦用心,火神殿下定然是知晓的,不妨您将火神殿下传来,母子二人开诚布公地谈一谈?
荼姚谈?
荼姚冷笑一记。
荼姚恐怕还没有开始谈,本宫这个母神就要被他给气死了。
旭凤母神说这话,可真是折煞儿臣了。
甫一进殿,旭凤就听到这番话,不由苦笑了下。
旋即他的目光不可抑制地落在了穗禾身上。
她似乎瘦了些,脸色带着几分倦怠,皮肤白的几乎有些透明了,也为她平添了几分娇柔脆弱。
是因为他吗?
旭凤既希望是如此,却也痛恨有这种想法的自己。
及至她平静的眼神扫来,他才感到一种后知后觉的疼痛从心口处清晰地传来。
他有心与穗禾好好谈谈,可如今的时机…
穗禾天后娘娘,鸟族如今事务繁重,穗禾就不久留了。
穗禾朝荼姚行礼,然后平静的告退。她的衣袂在旭凤的身侧扬起一阵风,旭凤的手微动,到底没有阻拦。
眼看着她越走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荼姚哼!
上首的荼姚冷哼一声。
荼姚这时候,倒是想起穗禾,想起本宫这个母神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旭凤低垂着头没有出声,但一想到几番去栖梧宫求见的锦觅,与如今态度冷淡的穗禾…
旭凤的面色一片沉郁。
*
另一边,走出紫方云宫的穗禾,自然是不知道这对六界身份最为高贵的母子之间的谈话的。
只是,看着身后那方沉默的牌匾,她轻轻叹了口气。
红鸢悄无声息的化作一只火红的飞鸟,轻盈的落在了穗禾的肩膀上。
她轻轻的鸣叫了几声。
穗禾听完,面色平静地点了点头。
穗禾你做的很好。火神殿下可有怀疑什么?
红鸢偏了偏脑袋,黑豆般乌亮的眼中传递出了一个词“并未”。
那就好!
他们几个人之间的关系已经够复杂了,更不需要火烧浇油了。
只可惜,想要息事宁人的就只有穗禾一个。
满心焦急等待的锦觅,恨不得在火上添一把柴,恨不得让火烧的更烈一些。
寻了旭凤好些天的她,终于在紫方云宫之外堵住了旭凤。
锦觅旭凤!
她的眼中含着委屈的泪珠,盈盈看过来的时候旭凤却只感到了一阵头痛。
尤其是身侧那些宫人隐晦看过来的眼神,更叫他不耐。
旭凤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去栖梧宫说话。
他睨了一眼锦觅伸来的手,不着痕迹地避开,然后径直走了。
身后,锦觅不禁咬住了唇瓣,缩在袖子里的手狠狠攥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