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思-1

旭日东升，金色的光芒照耀在大地上，温暖了世间。

清风拂过柳条，带走一片清香。枝头欢叫的雀儿灵动活泼，鸣歌着新一天的美好。

萍水镇是一个小镇，常住人口不过百余户口。可因为地处位置好，南来北往的游客行商都会路过此地。借住着便利的交通位置，平水镇的日常，热闹非常。

如同往日一样，晨起做生意的店铺陆续开张，街边的叫卖声抑扬顿挫，不绝于耳。

悠悠落座在酒肆的二楼，倚着门窗，一边饮酒，一边百无聊赖的看着楼下熙攘的人流。南来北往，车声马嘶，喧哗异常。

大清早的饮酒，悠悠也是是在闲的无趣，就独自饮酒作乐了。

东西一条街，东街比西街热闹。

东街有人群围聚，悠悠知道那是茶铺子的说书先生开讲了。昨儿讲的故事不错，可惜正听得激动时候，说书先生要收摊了，留下一句“欲知后事如何，待听下回细说。”惹得好多个听众郁闷不已，纷纷埋怨茶铺子的老板不厚道。

说书先生是茶铺老板请来的，每日按着时辰来说书。先生按时来，定时走，茶铺老板也没法子多留。

好在，茶铺老板请了两家说书的先生，一个走了，一个就来了。可听众们更不满意了，因为两个说书先生说的故事不是一个，人家各讲各的。

结果就苦了听众，上个故事到关键时候没下文了，下个故事到激动的情节了，又断文了。

真真是让人又爱又恨，苦恼不已。

悠悠将视线从东街的热闹人群上转移，往西街眺望，和东街差不多的场景，没什么特别。

突然，悠悠的目光定在一个方向，眼神从诧异，到惊疑，再到不解。

“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

西街一角，一个人影趴在地上匍匐，远远的都能看出那人身上穿着的破烂，蓬头遮面，任谁看见了，都会下意识的躲开那满身污泥的叫花子。

悠悠面带疑色，她有些想不通，这人怎么又出现在萍水镇了？

悠悠拧着眉一口饮尽了杯中酒水，咽下心中的疑惑，转身下楼。

走近了，悠悠才看清，之前在楼上看见的叫花子模样的人，也只是远远的看着可怜。现在近身看着，这人，岂止只是可怜啊，简直就是太惨了啊。

悠悠蹲下身子，歪着头打量着地上的人，比她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好像更惨了。

蓬头脏发结成团块，衣衫破烂还有点衣不蔽体，满身污浊，掩不住的腥臭味。

悠悠皱眉，心中有些不快。

那地上的人知晓有人在他身边停下，也认出了对方是谁。

一个月前，他和现在的境况差不多，双腿被人打断扔在街上，他只能爬着向路人求救。可路过的行人看到他的狼狈不堪的模样，纷纷后退躲闪，眼里尽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之色。

那时候的他，心中尽是绝望。

“你？”悠悠蹲下身子，看着将脸埋在地面上的人，怀疑道：“你莫不是骗我的啊？”

骗？

地上狼狈的人不解其意，缓慢抬起头却不敢正视悠悠，偷瞄了一眼又快速的转移视线，低头看着地面，也不言语。

悠悠见地上的人还能动，挑了挑眉：“还活着为什么不说话？不敢看我？是因为心虚吗？因为你骗了我？”

地上的人闻言猛地抬头，这次终于敢和悠悠直视了，可也就是一秒，最后又低下了头。依旧没有说话，但是他摇头了。

悠悠见此，心头一沉。看着地上惨遭暴虐的人，悠悠沉默了良久，才开口轻问：“你想活吗？”

地上的人没有任何的动静，悠悠也不急，蹲在他面前，有耐心，安静的等着他的答复。

在悠悠觉得等的不长的时间里，在地上的人心里却像是等了几辈子那么长。

“想。”

声音嘶哑，悠悠判断是声带受损。

对于地上的人想活下去的选择，悠悠一点都不意外。之前那次，不就是因为看到他求生的期望，悠悠才愿意帮他一把的嘛。

这次，依然不例外。

悠悠勾起唇角，起身站起来，环顾四周有不少人伫立在附近。对她，还有地上趴着的那个人，好奇又嫌恶。

他们的偷瞄，打量，好奇，探究，小声议论。这些，悠悠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悠悠注意到街边摆摊的一位老汉身后栓着的驴车，朝着老汉身边的七八岁的男孩儿招手，“小孩儿，过来。我要买你家东西。”

对于悠悠的招呼，男孩儿先是抬头看了老汉，老汉朝着男孩儿点点头，男孩儿这才起身跑到悠悠身边。

悠悠俯身在男孩儿耳畔低语几句，趁人不注意给男孩手里塞了一枚宝石。

男孩儿听完话后又转身跑回老汉身边，聪明的趴在老汉的耳边说了些什么。老汉点点头，随后转过身把身后的驴和车都拉走，送到了悠悠的面前。

悠悠没说话，老汉利索的将地上的叫花子扛起来，小心的放回驴车上。最后把鞭子递给悠悠，悠悠接手后，直接跳上驴车，扬鞭一挥，驾着驴车离开。

身后围聚的是一群看热闹的人，其中也隐藏着一些心怀鬼胎的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