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缓缓驶向凌不疑的府邸,南乔蜷缩在狐裘小床上,尽显脆弱。
凌不疑轻轻摩挲着南乔的脸颊,温声安抚着她。
待马车缓缓停下,南乔伸出双手,环住凌不疑的脖颈。凌不疑垂眸轻笑,将南乔抱在怀中,缓缓走进屋内。
而后,凌不疑手拿小扇子,亲自守在药炉旁煎药。
幽远醇厚的药香中,南乔靠在贵妃榻上,轻皱眉头,若有所思。
突然,她直起身子,看着凌不疑,轻声说道:
程南乔不对,此事不对。
凌不疑疑惑地看向南乔,手上动作不停,询问道:
凌不疑哪里不对?
南乔皱着眉头,低语道:
程南乔其一,我送官家娘子去永乐宫,是五公主突然吩咐的事情。三公主是如何得知,竟提前准备好了毒蛇?
程南乔其二,我当时落水,是因为左娘子站立不稳,倒向地面时将我绊倒。但她到底是无意还是有意,我此刻倒是说不准了。
程南乔其三,若三公主所言不假,她准备的,真的只是无毒的蛇,那么是谁,将毒蛇混在其中的呢?
凌不疑的神色,一点点阴沉下来,他放下小扇子,缓缓起身,冷冷地说道:
凌不疑姌姌,你的意思,是五公主在背后推波助澜?
南乔轻轻摇头,为难地说道:
程南乔这些,都是我的猜测。
程南乔五公主救我性命,我却毫无依据地怀疑她,倒有些忘恩负义了…
凌不疑闻言,缓缓走向贵妃榻,温柔地握住南乔的手,安抚道:
凌不疑莫要这样说自己。
凌不疑你好好休息,我会派人去查。
而后,他垂下眼眸,冷冷地说道:
凌不疑若真是五公主在背后筹谋,我也一定不会饶过她。
南乔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道:
程南乔纵是告知了陛下,也只是一次不痛不痒的责罚罢了。
凌不疑意味不明地说道:
凌不疑陛下有陛下的责罚,我自然也有我自己的处置。
南乔轻拍凌不疑的手,轻声说道:
程南乔莫要冲动行事。
凌不疑轻笑一声,回道:
凌不疑我心中有数。
南乔点点头,无甚力气地躺在贵妃榻上,凌不疑坐在药炉旁,重新拿起小扇子。
氤氲药香,缓缓笼罩着二人。
第二日,南乔和凌不疑一同进宫为宣皇后祝贺生辰。
宫内热闹非凡,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得体的微笑。
除了未曾出席的三公主和粉黛下仍难掩面色苍白的南乔,隐隐约约地“诉说”着昨日,一切,都那么的平静,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寿宴开始,五公主带来的官家女娘翩翩起舞,南乔眼神一暗,垂眸掩住满心思绪。
而后,太子和太子妃为宣皇后献上了一对西域寻得的玉麒麟。太子祝贺道:
太子孩儿祝母后福寿延年。
宣皇后和文帝的脸色,都极为欣慰,可惜,太子妃破坏气氛道:
太子妃是,可花了不少银钱。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或气愤或嘲讽或无语,五公主的银牙,都快咬碎了。
这时,三皇子献上了封地的全新堪舆图,原来,在他的封地上,觅得了新矿脉。
文帝赞叹道:
文帝好啊,此乃大吉。
三皇子则“谦虚”地说道:
文子端父皇,儿臣近年来一直命人勘寻新矿,终于在母后生辰前寻得了这新矿,此乃母后洪福,儿臣不敢居功。
太子与三皇子,献礼一轻一重,祝贺之言却“一褒一贬”。在座的王公大臣,都在心里,默默权衡,细细思量。
待几位皇子公主献礼后,便应该是凌不疑了。
凌不疑牵着南乔,缓缓跪在大殿中央,行礼说道:
凌不疑臣与娖儿,为皇后寻得了宣太公当年旧物。
凌不疑愿皇后得宣太公保佑,事事顺遂。
南乔温和地笑着,她隐隐透露出的虚弱,令为首之人,有了几分愧疚和心疼。
宣皇后捧着凌不疑和南乔的献礼,眼含热泪,怀念地说道:
宣神谙当年阿父最喜诗文,常将所著之文赠与好友,而非敝帚自珍。
宣神谙是以,家中反而未存多少文卷,予以为,此生再难见父亲墨宝。
文帝侧头看了一眼宣皇后,眼眶微红,感慨地说道:
文帝礼物,不在于多贵重,在于有心。
文帝子晟,这回,你们二人有心了。
这时,他似乎是无意地随口说了一句:
文帝子晟,今天是个好日子,你们二人可要在宫中,多留一会儿。
而后,文帝笑着和王公大臣们说道:
文帝如此欢愉之日,我们君臣同乐,共饮,来,不醉不归!
众人附和着饮酒,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得体的微笑。
“缘木求鱼,煎水作冰,其不可得,明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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