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商和南乔回府后,就赶紧跑到桑氏屋里,却见桑氏正手持一把小银刀给程止修面整须,一旁摆着盆热水和皂角膏,外加一罐润面膏。一面银刀刮动,一面老夫老妻还甜言蜜语的肉麻当有趣。(原著)
程止夫人这指腹摸在为夫的脸上,可真柔嫩如春枝花蕾。
桑舜华你若再胡言乱语,小心我刮破你的脸啦,到时候君姑可是要哭倒城墙的呢~
程止为夫身上哪处不是夫人的,莫说是刮脸了,就算是在为夫的脸上绣花,小生也悉听尊便。
南乔与少商一同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当真是肉麻。
南乔已有些退却,然少商想起袁慎,只好鼓起勇气,拉着南乔推门而入。
程少商三叔母,嫋嫋和阿姊有话要与你讲,还请三叔父暂时回避一下。
程止扯过一条热帕子捂脸,没好气道:
程止回什么避?没看见长辈正忙着吗?什么要紧的事,晚些再说又如何。
桑氏笑着戳了下丈夫的额头,冲着少商和南乔说道:
桑舜华别理他,过来,有什么话你们只管说就是。
虽说好奇八卦,但南乔真真是不愿意打扰三叔父和三叔母亲热,脚步悄悄后退,少商只猛地一拉南乔,和南乔一起走进屋内。
程止眼神责备地看着南乔和少商,三人目目相觑,一时气氛尴尬不已。
桑舜华没事,说吧。
桑舜华我的事,你们叔父就没有不知道的。
少商眼神带着歉意地瞥了瞥三叔父,略带结巴地开口说道:
程少商那,那我可说了!
程止说吧。
少商几欲张口讲话,然而勇气已在推门而入时用光,只求救地看向南乔,南乔一脸拒绝,然抵不过少商眼巴巴盯着自己看,只能无奈开口说道:
程南乔三叔父勿怪!
说完看向桑舜华,轻声说道:
程南乔袁善见公子托嫋嫋向三叔母传话,让吟一首《长门赋》给您。简而言之,有故人牵挂您,求只言片语。
南乔一口气说完,侧着头不敢看三叔父眼神,少商也无奈带着歉意偷瞄程止。
程止故人?
啊,程止开口时,南乔在心中快要将自己谴责死了…干的什么事啊!
桑舜华他为何不自己来,让你们传话?
少商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缘由。
程止这个袁善见,是不是那年,他收的小弟子?
他?他?他是谁!
南乔和少商忘记了自责,好奇看向程止,问道:
程南乔小弟子?
程少商小弟子?
程止眼神不善地看向她们,南乔和少商又急急忙忙低头避开他的视线。
桑舜华原来是他呀。
桑舜华那他要干什么?
桑舜华和程止盯着少商和南乔,二人急忙摇头,少商回话道:
程少商不知道,反正那袁善见就只说了这些话,除此之外,没说别的了。
桑舜华低头思索。
桑舜华只言片语?
桑舜华什么只言片语啊,我与那人都十多年未见了。
南乔和少商又齐齐将头转向桑舜华,巴巴地看着,期待她再说些什么。
桑舜华昂,我想起来了,定是前些时日我感染了风寒,你四处替我寻医问药,被他知晓了。
他?他?他是谁啊!
桑舜华你们等我一下。
南乔和少商点头应声。
桑舜华走到书案边,磨起了墨,程止一脸紧张地看着桑舜华,少商和南乔则一脸玩味地盯着自家三叔父。
程止原来是这事啊,可是你咳嗽已经好了很久了,他怎么还惦记着?
这时,程止似有所感,侧头看向南乔和少商,二人急急收住脸上玩味的笑意,三人同时侧开头。
程止又慌张地拿起碗喝水,眼神直愣愣地盯着桑舜华的背影,一时度秒如年。
程止转头放下喝水的碗时,桑舜华将一木简递给程止,程止惊讶地接过书简,看了看上面内容,霎那间放松了下来。
南乔和少商好奇地伸头看向书简,程止一伸手,二人急急接过,同时低头去看。
桑舜华那就麻烦你们替我送过去了。
木简上只有‘咳疾已愈,勿念’六个娟秀小字,二人一时失望,也顾不得拘谨,急急问道:
程南乔三叔母只写这些吗?不留个名号什么的吗?
桑舜华笑眯眯道:
桑舜华他识得我的字,不必留了。
少商和南乔偷笑一声,八卦道:
程南乔三叔母就不想和我们说说这其中的故事吗?
程少商比如说‘那人’姓甚名谁,与三叔母的过往有何渊源?
程止在一旁咳嗽一声,然此时二人兴致已起,不会再被程止“吓到”。
桑舜华此事啊,说来话长。
少商和南乔二人凑到三叔母身旁,一人拉着一个胳膊,亮着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看,讨巧卖乖地说道:
程少商不妨事不妨事。
程南乔说来话长便可以慢慢的说,我们可以慢慢的听。
桑舜华轻轻一笑,温和地说道:
桑舜华别人说‘说来话长’这四个字的时候,意思就是,不想说了。
二人失落地低头,而后低语道:
程南乔啊,这个意思啊…
程南乔三叔母不想说便罢。
程少商但是三叔母可以告诉我们,为何那袁善见不直接上门来找三叔母,非要绕这样大的圈子呢。
桑舜华……因为,我曾对一个人说过,‘以后,你也好,你的亲朋好友门人弟子也罢,都不要来见我,也不要送书信物件给我’。
桑舜华不过少时负气之言,可那人是个死心眼,居然答应了。
程少商原来如此。
程南乔原来如此。
桑舜华不过话说回来,嫋嫋与袁善见是如何认识的?
听闻此话,南乔的头又开始痛了,只扶额靠在桑舜华身上,桑舜华侧头看着南乔,微微一笑。
少商逗趣地说道:
程少商此事~说来话长~
桑舜华笑着说道:
桑舜华你呀!
说罢,众人笑作一团,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