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大火

“倘若只有这些，我又怎会特意找上你呢。”

斯洛突然手指下滑，紧紧地扼住她的脖颈，看到女人渐渐因为呼吸不畅而脸色发紫，体内的兴奋与施暴欲得到了很大舒缓。

他手指张开，看着女人因为体力不支而瘫倒在地的样子。

如恶魔低语，他说:“迪莱恩.梅森在吞并贝恩哈德后，他的野心并没有得以停止，反而更加膨胀。”

“后来，他不知从哪得知贝恩哈德家族还有后人，于是，为了彻底铲除并永远掩盖真相，他疯狂地派人去追杀。”

“你可曾体会过，整整百年，一直在被追杀的滋味？你可曾尝过，街道旁边腐烂的食物？你可曾听到过，被人狠狠用石头砸的耻辱感？”

“不，你没有。”

“你们迪莱恩家族里的人，自吞并我们之后，就从未体验过这些。因为你们从小生活的锦衣玉食，吃穿永远都是最新的，出门仆从无数。”

“可你知道这些都是怎么来的吗？”

斯洛语气嘲讽:“你们的第一任伯爵晚年不知从哪里得到一尊佛像，此后的历代伯爵都在用鲜血慢慢浇灌供养信奉。”

“你知道那些个鲜血是怎么来的吗？”

在一旁听着的满念心里咯噔了一下，一个大胆而惊悚的想法涌上心头。

“是用镇子上居民孩子的血浇灌的！哈哈哈哈哈，你们迪莱恩家族的人可真是虚伪！”

“以血换富裕。这样的生活你过得开心吗？”

“你挺开心的。”

他几乎不给奥莉娅说话的机会，抛出的问题也都是他来回答。

“你还记得你父亲吗？”

奥莉娅睁大了双眼。

“他其实是迪莱恩众多伯爵中最温和的一位，他从未用人血供奉佛像。”

“不可否认，他是一位好伯爵。也正是这份好，害死了他。”

“浇灌了近一个世纪的人血，那尊佛像早已有了意识与血性。而你的父亲，他一直是用以动物的血来供奉它，你说，它会怎么办？”

“当然是——杀了你父亲啊。”

“对了，奥莉娅，你还记得贝雅吗？那个你以为消失了的贝雅。”

“她一直都在。”

“蒂娜欺骗了你，我也欺骗了你，你城堡里的所有人，他们都在骗你。奥莉娅，你可真是好骗。”

“是，这世上的确没有贝雅，有的只是‘奥莉娅’。”

奥莉娅费劲抬头:“所以，你的那声‘娅娅’喊的不是我？”

“是与不是，你不早就知道了吗？”

是了，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他看她的目光里从来没有光，唯有念到这个名字时，他眼里才会星光满天。

娅娅，雅雅。

但她还是过不了心里那关，她以为，孩子会——！

奥莉娅猛然惊醒。

“孩子…孩子！你把我孩子怎么了？！”

“它可不是你的孩子，它是佛像，嗜血的存在。”

斯洛轻飘飘地回答道，眼里没有任何怜悯。

“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因为你，我的雅雅终于可以走路了。”

“借你之腹，换雅健康。”

奥莉娅默言了，半响，她低低地笑了。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最好的都是姐姐的！凭什么！父亲偏爱她，我喜欢的人也偏爱她，全城堡里的人都喜欢她！为什么？！”

“明明我们是双胞胎，我们有着同样的脸，可为什么你们都喜欢她而不喜欢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难道，只是因为我叫奥莉娅吗？”

“双胞胎……一个就够了，而你，就是被抛弃的那个。”斯洛毫不在意地说。

“哈哈哈斯洛，我真想扒开你的心，看一眼它到底是不是黑的！”

奥莉娅红着眼，撕心裂肺地朝着斯洛的方向大喊。

凭什么？又为什么？她永远都是不受宠的那个？她也真的好想被人真真正正地宠啊……

斯洛走了。

漆黑阴冷的空间里只剩下奥莉娅无力破败的趴躺在地。

孤苦无助，悲惨凄切。

纵使满念身为局外人，也不由得为她感到悲哀。

下一秒，场景再次转换。

但这次，满念并没有置身之外，她好像是被装在一个人的身体里，通过他的眼，她看见许多慌乱奔跑的仆人，在努力的搬水救火。

无济于事。

火势愈发地变大，甚至是用失控来形容。火焰嚣张跋扈地扩张着它的爪牙，势要将整座城堡吞下！

人们的恐惧，紧张，自私，在这一刻释放的淋漓尽致。尖叫声，哭泣声，祈祷声，一切嘈杂的声响都淹没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火中，无人知晓火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燃起的。

“蒂娜，你怎么还不跑啊？”

这时，一个女仆慌慌张张地从远处跑过来。

“我的腿被压住了，海螺，你现在赶紧跑，跑出去！这座城堡会塌的！你赶紧跑！”

原来自已附身的人是蒂娜，那个欺骗了奥莉娅的女仆。

“我……”

见她还犹豫不决，蒂娜狠心地一推:“你走啊，留在这里是我最好的归宿。”

说话间，已有火焰慢慢顺着地毯攀爬过来。

画面再一转，满念看到了斯洛和奥莉娅。

不，那不是奥莉娅！

旁边有着跟奥莉娅一样脸庞的女人，她是贝雅，是奥莉娅的姐姐！

“她真是一个疯子！”

斯洛红了眼，大吼大叫道:“为什么？我已经跟你做好了条件，你为什么出尔反尔？！”

“出尔反尔？我可没有。”

一道阴森嘲哳的声音凭空响起，不见人，只闻声。

先是一团黑雾不知从哪里飘了进来，紧接着，越来越多的黑雾从窗户、墙缝、门口这些地方钻出来。

黑雾在中间慢慢聚拢，一个身形曼妙的女人在黑雾中成型。

“好久不见，贝恩哈德.斯洛，迪莱恩.贝雅。”

空灵优雅的女声从黑雾中传出，熟悉的音嗓，瞬间让斯洛跟贝雅脸色唰白。

“怎么……会是你？！”

“怎么可能不会是我？”奥莉娅踏出黑雾，赤脚走到斯洛面前，满意的看着他苍白的脸色，笑了。

“只允许你向佛像许愿，难道我就不可以了吗？”

“斯洛，为了见你，你猜我付出了什么代价，嗯～”她说的缠绵，纤纤素手缓缓地扶上他的脸庞，温柔而缱绻。正如他当初对待她的那般。

斯洛不敢动，因为他的脚踝处明显地能感觉到一股束缚，不止是脚踝，还有他的脖颈，腰腹，四肢。彷佛只要他敢说出一个让奥莉娅不满意的词，黑雾就能在一秒间撕裂他！

贝雅处境跟他一样，只不过，她面前没有奥莉娅。

他不回答，她也不强求，毕竟，他说什么都是错的、恶心人的。

“是灵魂呐，你看，我的灵魂它都在爱你。”

下一秒，她声音突然变得尖锐:“斯洛，我要你永远永远都活在地狱里！日日夜夜受烈火烧灼！”

“当初你鞭笞我的，我定当以十倍百倍奉还！”

话音刚落，奥莉娅周边的黑雾就以迅雷不及耳的速度将斯洛整个人给包围并吞噬。

一滴血，从黑雾上掉落下来。

“妹妹，我是姐姐啊，是你现在唯一的亲人啊，你放过我好不好？”

贝雅怂了，她没想到奥莉娅竟会选择与恶魔为伍，明明她之前是最不信这些的。

奥莉娅好像看出了她脑中所想:“我是不信，可这些是你们逼我的啊姐姐～”

“姐姐，你这双腿用的怎么样，是不是很满意？很喜欢？”

看着她跟自已一模一样的脸上露出的惊恐表情，奥莉娅突然就心生一股烦闷，竟是连一点想要挤兑的话都不想说，直接将她送入天堂。

随后，奥莉娅一个瞬移，来到了城堡外面。此时的城堡，远远看去，宛如一个璀璨热烈的太阳。

“你说，当年贝恩哈德家族的那场大火，会不会也是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