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长公主殿‖

殿内，鹿昭坐在书案旁专心看着书卷，角徵在一旁侍候着，眸光瞥到门框上徘徊着的人影，低声提醒

角徵“公主，主公在门外，徘徊有一会了”

鹿昭翻看书卷的手顿了顿，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淡淡回了一句

鹿昭“恩，知道了”

实话说，鹿昭如今真的不是很想理他，转念一想，又犹豫了，叹了一口气，鹿昭走到棋案前对角徵说

鹿昭“请兄长进来吧”

角徵俯了俯身

角徵“是”

鹿昭看着棋桌上的棋局，察觉到了进入室内的沛良

鹿昭“兄长，坐吧”

轻捻着一颗黑子，抬头，手指轻点着桌缘，轻笑

鹿昭“许久没和兄长对弈了，今日来一局？”

疾冲坐到鹿昭的对面，拿起一颗白子，应道“好”

你们全程都没说一句话，只是专注着棋局的走向

鹿昭依旧看着棋桌，没有抬头看对面的人，只是轻轻开口

鹿昭“人生如棋局，棋局又何尝不是如人生”

鹿昭停顿了一会，看着手中的黑子，继续说道

鹿昭“这盘棋局之中，还有多少棋子供你支配？”

鹿昭“又已有多少收获在你心中？”

对面的人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落下手中的棋子

疾冲“人生如棋，落子无悔”

疾冲“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疾冲“阿昭…… ”

鹿昭打断沛良的话，落下一子

鹿昭“兄长，您先是沛国的主公”

鹿昭“后是阿昭的兄长，兄长为沛国布棋”

鹿昭“作为您的妹妹，沛国长公主，理应是兄长手中最有利的棋子”

鹿昭“和亲一事…… 我未怪你”

疾冲“阿昭……”

沛良眼眶泛红，久久未语，只是沉默的看着对面的人良久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阿昭变了许多，不再烂漫洒脱，不知何时尤善于计谋。

不禁自嘲一笑，到底是自己一手造成的，曾经的阿昭再也回不来了

鹿昭落下手中的一枚棋子，抬头看着沛良

鹿昭“不过兄长…… 人生如棋，棋局万变，棋势无定”

鹿昭“哥哥....”

鹿昭“这一局……你输了”

听着鹿昭那句许久未唤过的一声“哥哥”，愣怔的看着棋局，突然笑出声

疾冲“不错，此局无解，是我输了”

看着对面安静倒酒的鹿昭，眼神中沾染了些许忧伤

疾冲“阿昭..... 许久未唤过哥哥了”

鹿昭刚拿起的杯子一顿，闭眼一口喝下杯中的酒水

鹿昭“呵..... 是吗”

抬眸定定的看着眼前面容姣好之人，轻声试探

鹿昭“兄长.... 真的是哥哥吗.....”

声音微乎其微，但还是让他心中一顿，震惊的瞳孔微微放大，缓了缓心神

疾冲“阿昭..... 兄长永远是阿昭的哥哥”

放下执着的棋子，

疾冲“兄长还有政务要忙，先走了”

“恩”

顾南衣一直在你身后观察着你们的对弈，期间的谈话自然一清二楚

顾南衣“公主何为如此？”

鹿昭摇了摇头，安静的收拾着棋盘上的棋子

鹿昭“或许是我多虑了”

顾南衣犹豫“那和亲…公主定要去？”

鹿昭并未抬头，只是缓缓的摩擦着手中的棋子，淡淡一笑

鹿昭“看来，不知不觉间.... 我也成了兄长手中的一枚棋子了”

顾南衣快步走到鹿昭对面，目光炯炯的盯着她

顾南衣“倘若主不愿意，便没人逼迫的了你，不是吗！”

看着他坚韧的眼神，皱眉，心中不禁有些动摇，缓了缓心神，随即摆出一副冷面，语气有点冲

鹿昭“南衣”

继而缓下来，避开他的视线“如兄长所说，以一人婚事……换取两国和平”

鹿昭“我是沛国长公主，这是我该承受的”

顾南衣“可是！公主……”

鹿昭【打断】“你逾距了......”

鹿昭“退下吧”

顾南衣就这么盯着你，似乎想从里面找出点什么，但是那双眼睛里什么也没有，顾南衣向门口走去，突然停下，微微回头

顾南衣“若公主后悔了，便告知属下，属下定护公主周全”

听到顾南衣的这句话，收拾棋子的手一顿，突然叫住他

鹿昭“南衣”

顾南衣继续前进的脚步一顿，只听到你饱含无奈的一句“多谢”

顾南衣走后，看着棋案上的死局，你暗暗在心底里道歉着

鹿昭“抱歉，我不能”

鹿昭“四面楚歌，何尝不是我如今的处境”

他们都说你变了，你何尝不知

你也曾常常怀念那个肆意洒脱曾经的自己，怀念那个在平阳城阿姊面前幸福快乐，最纯粹的离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