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支兵来了,可就再也回不去了,谢怀槿打外人的时候心狠,对她更是心狠。
“对了阿姐……”他凑在谢寄云耳边小声说,“我这些年也去查了关于母妃去世的真相,你猜怎么着?”
“唯一的知情人,在十年前进了公主府就再也没出来过……阿姐还打算瞒我多久?”
“那自然是为你好。”谢寄云梗着脖子嘴硬。
“阿姐为我好,怎么就不肯留下来陪我呢?”
谢怀槿也好,贺昭也好,都一样,一心的江山社稷,没有人在乎谢寄云想要什么。
她推开小皇帝,自顾自出门了,“这种废话,以后少提。”
临近祭典,宫里的人都在为皇帝的出行忙碌准备,谢寄云提前去了摘星台,去见她的好师尊——国师呼延灼。
谢寄云被送来摘星台的时候,他才刚刚十五,本是纯善之心,那时候他还觉得自己一定能照顾好小公主。
呼延灼似乎知道他要来,提前在殿中备好了茶。
还有她小时候最喜欢的小点心。
她已经好久没有来这里了,也难为他还记得。
“我本来不该来的。”谢寄云也不隐瞒,她第一次来执行任务的时候,国师大人就已经看出来她不是原身了。
“你曾说是要帮她完成逃离皇宫的心愿。”呼延灼似乎察觉了她并非原来的谢寄云,眼中的欣喜顿时烟消云散了。
国师大人和她向来不亲近,他心里只有那个亲手养大的可怜小公主。
谢寄云来了以后,干的都是些忤逆叛国的事,与他的教导背道而驰。
她还喜欢嘲笑国师大人,凭什么觉得小公主理所应当会为了留在他身边全忍下来。
“若是这次不成功,就是死局,你要帮我。”
呼延灼大笑,“你不是说,她的死局只有你可解,所以你才出现的吗?怎么,这次还求我帮忙?”
谢寄云懒得与他争辩,起身一脚踩在他身前的桌案上,钳起他的下颌。
“你没得选。”
他死死攥着桌边,仍在瞪她。
国师大人驻颜有术,这张脸完完全全停留在二十岁,只是头发已然灰白。
他这副凶狠模样,在谢寄云眼里也毫无威慑力。
以前也是这样,仗着呼延灼不愿意伤害原身,谢寄云戏弄他的时候也肆无忌惮。
他越是这样,谢寄云越觉得欺负他很有意思。
“她与顾岩在边境夜夜笙歌,是不是连封信也没来过?”谢寄云抚上他的唇,“也只有我回来,还肯来看你。”
其实原身写过,都被谢怀槿没收了,他最讨厌那段他一无所知的历史,就好像他从来没有了解过谢寄云这个人。
呼延灼眼圈通红,似乎是要哭了。
“她与你,不是一路人。”这句话谢寄云说过很多次,十六岁那年她第一次把国师大人欺负得下不来床的时候,也是这样冷漠地嘲笑他。
天灾化身,欺师灭祖。当时为了印证这句预言,她还想了好久呢。
交代完祭典那天的谋划,谢寄云也没有急着走,反而坐下开始喝茶吃点心了。
“你还不走,是要留下来用晚膳?”呼延灼眼尾的水汽还没消退,就急着赶她。
那语气,说实话也听不出是真的赶人,还是在邀请她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