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看碟片

月挂树梢，稀疏的星散落在夜空，被浓厚的雾气遮住。

秦玉安停好自行车，跟卫国平上了楼，两人走过两层楼梯，拐了个弯，来到一个闪着五颜六色光的地方，旁边一个电子牌匾上明晃晃写着音像店三个字。

两人走进去，来到一个大厅，厅里很暗，正前面放着港片的国语配音版本，底下坐着的人不少，躺着的人也有好几个，幕布上的光打在他们脸上，显出他们面上的神情。

有人看的滋滋有味，有人则昏昏欲睡，有嗑瓜子的、抽烟的、聊天的，热闹得很。

有人注意到穿着警服的秦玉安，还和同伴议论着条子来这里干什么。

卫国平眼皮都不抬一下地走向侧门，秦玉安跟上去，两人继续走着，下了楼梯，来到一个小包厢前。

这时有个男人过来招呼，看到穿警服的秦玉安，愣了下，随后又恢复了那热情的表情。卫国平跟他聊着，看样子应该跟他很熟。

秦玉安打量着四周，这里只有一个包厢，与大厅隔绝，就像是专门为卫国平准备的一样。

思考之间，卫国平付了钱，忽然转头问她要不要吃些什么，秦玉安回过神，笑着地摇摇头。卫国平微微点头，又拿出一张钱给那个男人，要他从隔壁老王家端碗馄饨过来，还特别嘱咐要加量的。

那男人应了声，告诉卫国平来了两盘新碟，还是加字幕的，卫国平“嗯”了声，带着秦玉安进了包厢。

整个包厢不大，但应有尽有，沙发、桌子、电视摆的都很整齐。

秦玉安在红色沙发前坐下，看着卫国平放入碟片，碟片放入，电视上有了影像。

黑白画面，说着英文，看内容是国外的医学知识，关于DNA的知识。

电视的光打在卫国平的脸上，照着他十分认真的神情，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同时掏出本子放在桌子记笔记。

秦玉安不用看字幕都知道上面在说些什么，据她了解，DNA技术最早被用于刑侦是在1984年，而发展DNA特征测定的人是一名英国遗传学家阿莱克·杰弗里斯。

她在国外留学时，老师就重点讲了这一知识点，这一技术的发展在当时可是让全世界的法医都为之欣喜。

见卫国平看的如此入迷，秦玉安也不打扰，往桌面盘子里抓了一把瓜子慢慢磕着。

卫国平往笔记本上写下“脱氧核糖核酸”六个字，听到嗑瓜子声，他又转头看着她。

“看我干什么？”秦玉安不明所以，继续嗑着。

卫国平眼中慢慢浮现无奈，正要说什么，外边的天突然打了一声响雷。

霎时间，包厢内的电全部断了，四周变得漆黑无比，两人的身子猛地绷紧，眼神中露出警色。

两人站起，卫国平把秦玉安护在身后，两人慢慢往外走。

“是停电了吗？”卫国平问。

“呃……可能吧”秦玉安不确定地回答，她总感觉有些怪怪的，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外面忽然下起了雨，雨击打窗户的声音在此刻变得很清晰。

两人快要走到楼梯口，灯忽然一亮，楼梯上方，一个女生笑脸盈盈地端着一个托盘缓缓走下，托盘上面放着碗馄饨和一根点燃的蜡烛。

聂小雨看见秦玉安，脸上的笑容忽地僵住了，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秦玉安则松了口气，但同时她又想离开这个地方，应该说她就不应该来这个地方，这个点与其看着卫国平跟聂小雨来回拉扯，她还不如回家睡觉。

她们之间的关系在最初还行，到后面聂宝华的势力愈发壮大、涉及的东西也愈发广泛时，就逐渐不行了。

刚开始是她单方面的疏远，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聂小雨开始对她抱有敌意。

不过，这些对她而言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她应该走了。

卫国平沉着脸，几步跨上楼梯来到聂小雨面前，吹灭了蜡烛，端走了馄饨，回到包厢。

聂小雨愣在原地，秦玉安也站在原地没动，她想着外面这么大雨，该怎么回去。

“玉安，愣着干嘛，快过来。”卫国平见她没来，喊了声。

这一声在此时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清楚、响亮。

秦玉安没由来地感到心累，她匆匆扫了眼聂小雨，回到包厢。

“你先吃几口，垫吧垫吧。”卫国平知道她还没吃晚饭，也知道她晚上吃得少，所以特地点了加量的让她先吃。

外面忽然又打了一声响雷，雨下得更大了。

“不用了，没什么事儿，我还是回去吧，有什么事儿，也明天再说。”秦玉安神色淡淡，拎着包打算走。

卫国平抬头疑惑地说：“走什么？还没看……”

话还没说完，楼梯口那边穿来一阵哭声，很是凄惨。

“你又犯什么病？”卫国平呵斥了声，冷着脸地起身走去。

秦玉安赶紧借这个时间找人来接她，考虑到自己的徒弟小李还在忙，于是打给了卫国平的徒弟汤志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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