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齐郎巧验身，冰雁脱身（下）

「荆州·将军府」

杜冰雁来将军府里也有很多时日了，却总是被限制着行动。说是要把她好生伺候着，却像是监视那般。

身旁的侍女还算好，若是在她无趣的时候，还能和她们唠嗑解解乏。她最厌烦的是那神出鬼没的大总管。

这日她亦如往常那般，缓缓走在府里闲逛，不知不觉来到花园。

杜冰雁红玉、红莲，今日花园闲游，你们不用总是处处相陪，让我随意一些，成吗？

可是后头的丫鬟，却偏偏一直紧跟其后，不肯退却。饶是脾性再好的杜冰雁，也没了耐性。

杜冰雁难道说，你们对从前两位夫人，也是这般吗？

……

见总是甩不掉后头的尾巴，她便加快了步伐在府内四处观察。杜冰雁瞧着有处别院有些不对劲，便想进去察看。却不慎被惊现的丫鬟给吓住了。

杜冰雁红梅，你吓我一跳。

“夫人，你这是要哪儿去？”

杜冰雁这里有个小屋，我只是想进去看看。

“夫人，眼下天色也不早，我们该回去用晚膳了。”

杜冰雁（根本不吃这套）既然已经到这了，就陪我进去看看。

“夫人还是快跟红梅回去吧。”

杜冰雁为何不让我进去？你今儿要是不说，我便偏要进去。

“夫人…是大总管，他不让我们带你到这儿来。”

杜冰雁（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你放心，我只是瞧瞧一眼，若总管大人问起来，我一人承担。

不顾丫鬟的劝阻，径直走到那被封拦住的小屋跟前，打开门随即踏入里头。

杜冰雁

杜冰雁

杜冰雁

李玉湖可他的确是已经娶过两房夫人了。

李玉湖据说，她们都是被他给折磨死的。

被他折磨死的，被他折磨死的！

看着眼前两个灵位，满脑子都是李玉湖所说的话，心惊胆颤。丝毫未注意身后来了人，顿时惊吓回神。

“夫人，你不该到这来！”

杜冰雁李总管，你！你这是…

“我是怎么吩咐你们的？”

杜冰雁是我自己硬闯进来的，和她们没有干系。

“夫人，你该回房歇息了。”

杜冰雁李总管，你…！

见李总管那般态度强硬，也不好说什么。只生着闷气，回到房间去。

……

这些时日，不论杜冰雁走到何处去，都有丫鬟盯着、跟着，生怕她逃了似的。

夜里歇息，却辗转反侧，无法入眠。脑海里满是李玉湖的话，袁不屈折磨死了两任夫人，思量到此，不由得胆颤心惊。

翻身下榻来到书案前，提笔写道…

杜冰雁

杜冰雁『父母钧鉴，膝下敬禀者。二老万万不会想到，女儿被错嫁到荆州袁将军府，犹如陷阱牢笼。』

杜冰雁（唉，若是没有上错花轿。我嫁到了林州齐府，给一个活不了多久的病秧子冲喜，结果又会怎么样呢？）

杜冰雁（莫非玉湖妹妹，也被错嫁到林州，进了火坑？）

『明月蒙蒙照楼台，错上花轿费疑猜。』

『新郎不见管家怪，深宅牢笼怎冲开？』

『心相连，心相连。玉湖妹妹今何在，今何在？』

……

翌日，清晨，杜冰雁准备试探试探打听下，这袁不屈究竟是何样的人。

杜冰雁红玉、红莲，你们可知道将军的两位夫人，是怎么死的吗？

“不知道，我们来的时候，将军夫人就已经不在了。”

杜冰雁那你们总见过将军吧。

“见过。”

杜冰雁那你们害怕他吗？

“将军时常都在外领兵打仗，我们向来很少见到他。”

“我倒是见过一次将军。那天，我正擦拭花瓶，将军突然就进来，吓了我一跳，我就把花瓶打碎了。”

杜冰雁你接着往下说，然后呢？

“我…”那丫鬟本来还欲给杜冰雁说些什么，再看到不远处立着的李总管之后，便立马闭上了嘴。

杜冰雁...回房。

杜冰雁撇了一眼大总管，心绪很是不好。起身便走。她想着，她必须尽快见到袁将军，把错上花轿的事情告诉他，让他把她送回扬州。

……

「房间」

杜冰雁（接着问道）方才你说将军忽然走了进来，吓得你将手里花瓶摔了。那后来怎样？将军是骂你？还是罚你？

“既没有骂，也没有罚。只是说‘这丫头，我又不是老虎，怎么吓成这样。’说完就走了。”

杜冰雁哦？是这样？

“乍一见将军，谁都会害怕。但其实，将军看起来虽然挺吓人，但他内心很温善，挺好的。”

杜冰雁（这么看来，将军好像也挺不错。不像玉湖妹妹说的那样…）

杜冰雁（忽而问道）对了，红玉啊。将军的军营，离这儿远吗？

“我没有去过，只是听当差的说，骑上快马，当天可到。”

杜冰雁当天可到？

“是的。”

杜冰雁心下正思索些什么，屋外几个丫鬟又突然都走了进来，“夫人，大总管要我们替你将衣柜打开。”

只见他们把衣柜打开，“夫人，你看。总管说，这些都是为你准备的。”

“等到将军凯旋而归，举行大礼的时候，任你挑选。”

只见那丫鬟又给杜冰雁指了指，另外一旁的衣柜说道，“这里头，都是将军平时穿的便装。”

只见她摸着那些衣服，心想着，她总不能这么一直等着。

等到夜里，她直接换上袁不屈往日的便装，趁着四处没人注意，偷偷地从将军府溜了出去。

直接一路向北走去，欲往袁不屈军营而去。李总管却以为她逃回扬州，便朝南追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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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馆」

走了很长段路，杜冰雁觉得有些累，便打算在茶馆歇息会儿再赶路。

饮了口茶，便向同桌而坐的长者询问打听，去军营的路。

杜斌请问，去往边城怎么走啊？

刘若谦往西直行，路不难走。可是那儿正在打仗，你去那有何贵干？

杜斌（随意撒了谎）我…我是去看望兄长的，他在军营为国效力。

刘若谦听你的口音，好像是扬州一带的人。

杜斌大叔好耳力， 在下正是扬州人士。

刘若谦就你一个人过来？

杜斌正是。

刘若谦看你小小年纪，长得又十分文弱。一个人出远门，可要十分小心啊。

杜斌多谢大叔关照。

这时，杜冰雁被一旁的声响吸引住，循声望去，看到一妇人赶着辆马车。她心下有些欢喜，立马走了过去。

杜斌大嫂，请问你这马车，可以雇用吗？

那妇人缓缓喝了口茶水，便朝杜冰雁看去。“你要去哪儿啊？”

杜斌到边城军营，去看望我兄长。

只见那妇人将她上下都给打量了一番，见人衣着光鲜，又是副文弱书生的模样，心下忽而有了算计。“这位公子，你是过河遇上了摆渡人。…正好顺路，走吧。”

杜斌多谢，多谢。

杜斌（转身拿起包裹，朝刘若谦揖礼）也多谢大叔了。

刘若谦不动声色地朝那妇人瞧了去，朝着杜冰雁昂首示意。他看着那妇人方才的神情，总觉得古怪。

看杜冰雁跟着那妇人离开后，遂放下水里的茶盏。心下思虑片刻，觉得不放心，暗自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