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上疯狂（9）

“呵，看起来感情还挺不错。”一直站在我们身后的一只异形鬼暗搓搓地磨了磨牙，“还真是个不自量力的人类，怎么敢招惹上的修罗鬼。”

　　要知道，修罗鬼的狡诈与残酷在修罗鬼道是人尽皆知的，而他只是一个略有些能力的小鬼，平时他全靠依附着强者而生。尽管修罗鬼很强大，但修罗鬼却是他始终不敢接近的存在。

　　早些时候，鬼魅般的修罗鬼找到了他，威胁着让他服从他的命令。他哆嗦着腿，跪倒在修罗鬼的脚边，“听您差遣。”

　　“哈哈哈……人类，我的幻境可不好破，你就在在无尽的怨念中痛苦地死去吧……哈哈哈。”这是我在鬼童丸怀中听到的最后一句陌生话语，然后，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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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仿佛身处虚空之中，四周是一片混沌。我的身体似脱离了自身的掌控般仿有千斤般沉重，令我无法移动半分。

　　眼前是无尽的黑暗，唯一有些许光明的是站在我身前的一个高大男人。他全身被光明笼罩，我隐约看见他的前额布有几分皱纹，此时他正严肃地看着我:“你要学会融入，人与鬼共生的希望就寄托在你的身上了。”

　　……他是贺茂忠行？看着他，我想到了这种可能。

　　紧接着一股势不可挡的重力将我猛地托向前方。我还没来得及稳住重心，余光就瞥到四面八方撕裂般奇形怪状的腐肉怪物向我涌来。

　　我慌忙抬手，抱头蹲下，但好在那些怪物还没有攻击我的意思。他们飘浮在我的周围，大声地贬低我、嘲笑我、辱骂我……

　　一时间，愤怒、怨念、憎恶等情感几乎要将我压垮，杀念也在我的脑中一闪而过。

　　似乎是与我心意相通，之前鬼童丸给我地锁链从我的手心中冒了出来，它盘旋在我的身侧，在我心中轻声念叨:“别犹豫了，快杀了他们吧……只要鲜血就好了……”

　　联想到鬼童丸的绘卷，我知道那些看似可怖的怪物其实都是人，于是我捂住脑袋，努力甩掉杂念。

　　作为一个学法尊法的好公民，我怎么能杀人呢？我一边拼命背着“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的社会价值观一边与那试图控制我的锁链作着斗争。

　　很快，一瞬间的光明笼罩了我，我又看到了贺茂忠行和印象中他严肃又慈祥的笑容，我如得到了救赎般叹了口气，放松了下来。

　　——但很快这短暂的光明就被更加漫长的黑暗所取代。

　　昔日的同窗用刀捅伤了我，紧接着更多人的一拥而上，在我的身上不断留下致命伤。

　　我用尽全力推开了他们，但很快我就因体力不支而倒了下来。

　　身上的血窟窿不断向外涌血，似乎要将我全身的血液流尽，但这些远没有我内心尘封的伤口给我带来的痛苦深。

　　都说人在将死之时会出现走马灯，我在恍惚间又看到了我那痛苦不堪的过去。

　　一切仿佛都从未改变过，我努力忘掉的东西重又来扰乱我的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