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三）

看着那个木盒，吴邪缓缓地皱起了眉头，“三叔失踪，霍老太太生死未卜，九门的一代二代都栽在‘它’手里了，单凭我，逃不掉的。”

解雨臣再次把盒子推了过去，“所以，我才想到了这个办法，一个似乎可以躲避‘它’的办法，吴邪，你想去巴乃吧？这人力物力财力，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戴上这面具。

后面的话，即便解雨臣不说，吴邪也已经明白了。

摆在他面前的，看似是一张人皮面具，实则却是解雨臣给他的一个选择。

吴邪再次将盒子打开，看着这张人皮面具，他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涌了起来。

然后，没有任何缘由的，他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一瞬间的功夫，害怕、惶恐、兴奋，又或者是什么其它情绪全都从他心底冒了出来。

吴邪觉得，此时此刻，自己的情绪系统已经完全地崩坏了，无数的回忆在他脑海中穿插，而最后定格在他大脑中的画面，是瑶华临走时对他微笑的温柔面庞。

他想，就在这一刻，他已经完全知道了自己的选择，那是一个称不上选择的选择，因为只有这一条路，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然后，他不由地再次联想到他三叔和解连环的计划，“这难道也是三叔的想法？”

显然，这个问题解雨臣也早就思考过，“其实，我一直都在猜想，这吴三省的计划到底是什么，可到现在，我也就只想到了三点，这第一，就是吴三省想要通过这趟旅途以及他的提示，交接计划，让你成为下一个接班人；而这第二点，就是他要把他自己的思维方式慢慢地渗透给你，让你来了解并理解‘它’，然后与之抗衡；而这第三点，就是让你成为吴三省，成为计划的执行者，再一次干扰‘它’的视线。”

吴邪冷笑一声，“‘它’？陈文锦在说的，我二叔在说的，连解连环现在在说的，都是因为这个‘它’，我们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一直以来，‘它’都在操控我们九门的人寻找长生，我想九门中人势必不甘如此，一些人开始试图与之抗衡，而吴三省就是其中之一。”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它’不是一个人，也不是一个组织，而是自古以来所有想获得长生者的总和，无论是多年前巴乃的考古队，还是咱们西行的考察队，‘它’很可能就是原本在队伍中的，后来却被欲望影响的人，这也就是你说的，精神上的蛊惑，所以‘它’才会无所不知，无处不在，而终极也许只是一个传说，因为这个传说，很多人开始了这段探寻的旅程，陈文锦、小哥、甚至你我都有可能是传说的见证者。”

说完这些之后，他就拿起了这张人皮面具，看着这面具，吴邪苦笑起来，眼泪也随之落下，“现在看来，我三叔好像从来没有真正存在过，他永远只能隐藏在事情的后面，我能感觉到他，但从来看不清他，或许他只是一个身份，一个向导，一个带我入局的人，你们都说我是天选之人，但我从来都不这么认为，替换是需要长期培养的，我从小就学习写瘦金体，陪着我爷爷听各种充满谜团的故事，陪着我三叔去各种地方探险，我的成长经历才是最刻意的，我被选择、被培养、被成为天选之人，可能只是为了替代某一个人，甚至说，只是诸多替代品中的其中一个，毕竟录像带里就有一个人跟我长得一模一样、比我年纪还大、比我更早深陷局中。”

早在西王母宫时，解雨臣就隐约洞悉了这一切，“所以说，这替换也是一种长生，身份的长生，吴邪，你没得选，因为你是天选之人。”

是的，他没得选，无论是为了瑶华，为了小哥、胖子，还是为了九门，他都没得选。

片刻后，吴邪抬起眼帘，眉宇之间，竟然已经隐隐有了些狠厉之色，“如果这是我与生俱来的使命，那我倒要看看，这使命的背后，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