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承诺

长白山，昆仑邸

秘境内，瑶华神尊正闭眼打坐，俶尔，她心念一动，睁开了双眼，抬手间，一块命石便出现在她手中，但这命石的光芒忽明忽暗，见此，神尊暗自思量一番后，下一刻，她便消失在了原地。

此刻的墨脱康巴落部，风雪飘摇，冷得似乎能将人一瞬冰封。

瑶华推开门，走进房中，“姑姑。”

“瑶儿……你来了。”

白玛见瑶华来了，终于能够安心，她拿出一块玉佩递给对方。

瑶华接过玉佩，便要施法，“姑姑，我这就救你。”

白玛却握住她的手，阻止了她，“不，这玉佩是我离开时你给我的。”

　　“是，我曾经说过，只要您拿出这玉佩，我会为您达成一件事。”

“我原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用到这玉佩，如今却不得不请你帮忙了，我想请你护着我的孩子，我大限将至，如今唯独放心不下小官，我的孩子，他还那样小，我却不能陪着他了。”说到最后，白玛已是几度哽咽。

瑶华看着她如今的样子，终于忍不住问道，“人间，便这么好吗？仅有的一个愿望，为什么不用来救自己的性命？”

人间，便这么好吗？为什么您当年不顾重罚，抛弃一切，也要离开昆仑？

白玛明白她所言，却只是摇摇头，“孩子，我知道，私涉凡事，会为你带来麻烦，可我再没有别的办法了。”

“我当初既答应您，便不会怕麻烦，您放心，瑶华愿在此立誓，只要我一息尚存，就会护住姑姑的孩子，若违此誓，天地共诛。”雷声应誓而起，古神之誓，便算成了。

“如此，我便能放心地离开了。”

“您的孩子，他在哪儿？”

“那些人把他带走了，如今我亦不知他身在何处。”

瑶华略微一想，“小官与您血脉相连，我可循着您的命石去找他，只是……”

若是白玛死去，命石的星芒也会就此逝去，那它便再无法指引瑶华了。

白玛明白她的意思，“你放心，我会服下藏海花，这样，我就还能有三天的时间再陪一陪他，我不能让他成为一个……成为一个没有心的人。”

“好，那……我去了。”

两人都心知肚明，这一别，恐怕就是相见无期。

瑶华对着面前虚弱的女人拱手一拜，这是告别，亦是承诺。

既然已经答应姑姑，她便立刻启程前去寻找小官了，只是，瑶华本以为找孩子是件极容易的事情，未想这命石感应如此之弱，以至于，她在人间耽搁了许久，却仍旧未曾找到对方的半点踪迹，而她作为昆仑之主，不能被昆仑邸众神知晓自己私出长白之事，故而每半年都必须要回去一次。

直到五年之后，瑶华再一次出昆仑邸时，命石的反应却突然变得极其强烈，等瑶华循着这感应发现小官的时候，他已经快没有气息了。

那是瑶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见到张起灵，也许是因为眼前的一幕太过浓墨重彩，才致使很多年后，她依旧能回忆起此刻他们初见的场面，周围满地的尸体，那个孩子小小一只，已经失血过多昏迷过去了。

　　“小官！”

瑶华连忙扶起他，为他注入灵力，暂且维持住他的生气，使他性命无虞，“姑姑，我终于不负所托，找到您的孩子了，差一点，就来不及了，还好，还好。”

此刻，瑶华满心后怕，只恐今日晚了一刻，便要辜负姑姑的托付了。

小官没有想到，自己一睁眼，映入眼帘的竟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还没等意识完全回笼，他就本能地翻身跃起，用小臂抵住了对方的脖颈，用身体把她压倒在了地上。

瑶华也没想到这孩子竟然如此警觉，“你别怕，我没有恶意，我是应故人所求来找你的，方才是我替你止的血，你想想，若是我要伤你，又何必多此一举救你呢？”

小官听到这个回答后，终于缓缓地放松了手臂，然后，他就重新倒了下去。

“诶！”瑶华对这个倒在她颈侧的孩子很是无奈，但也只能认命地扶起他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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