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举足轻重1

他的这句问话出口，似乎是对着在场的所有人，只是他的目光稍稍一低，却只转向了睡在他身边的小暖。

白夷皱眉：“她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不知道吗？他们兄妹为什么能够毫不顾忌地去管这件事情，难道不是你纵容的吗？现在却说这样的话……蚩尤大人，你可真有意思！”

石爷将鬼魂放出，只一个睡着的小人儿模样，漂浮在他手上的瓶口，他看了看这几人，坐在一边并不说话。慕容的神色有些讪讪，似乎有点要劝她少说两句的意思——只是他终于没开口，只将冬青放在沙发放稳了，便直起身拍了拍白夷的胳膊。

他的神色已经说明了一切，他似乎也用不着开口。

蚩尤转过眼，看着那个漂浮着的小小鬼魂，轻轻叹了口气：“我没有质问的意思，只是询问而已，小白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刻意解释着的兵主大人，语气里带着无奈，白夷还想乘胜追击再问什么，他却忽然抬眼看过来，眼中是浓烈的戾气——戾气凝结成的压迫感几乎就要化为实质，将她整个人裹挟原地，动弹不能，便是周身的骨骼都似乎要被捏碎一般。

白夷怔在原地没有说话，慕容更是垂下了头：小祖宗，这是你自己作死，我拦不住只是能力问题，可别说我没救你啊……

石爷轻咳了两声：“这些孩子们都累了，你要问也得挑个他们养足了精神，醒过来的时候吧……喏，这小鬼都睡着呢，何况那俩孩子，你当凡人都跟你们似的？”

既是老人家发话了，蚩尤也没再多说什么，随意摆了摆手。白夷看着睡在他身边的小暖，求助般地望向了石爷，石爷则是摆了摆手，示意她不用再管。白夷皱着眉头，脸上依旧不解忧虑，却也只能帮着慕容只将冬青扶起，往卧室送去。

客厅归于平静之后，蚩尤放松身体靠在沙发靠背上，身侧的手臂也随意一搭，却恰好摸到了小暖的头发。他动作微微一顿，却并没收回手，反而依稀有些摩挲的意味……

他待她的心意，该是与谁都不同的。

小暖与其他人不同，与所有人不同——可能整栋别墅里的人都是这样的念头：冬青小娅是真切地将她当做亲人；赵吏慕容则是重视着她的眼睛，以及她眼中承载着的力量；石爷在重视她的同时，也带着上位者的悲悯，发自内心的可怜着这个小姑娘；白夷呢，白夷将她养在水域之中，养了许多年，即便没什么情感上的寄托，没什么更多的互动，她也免不了要将她当做孩子看待……

“小孩儿，你能跟我说说吗？”蚩尤声音微沉，气息也有些落拓，“你本能的善意，与跟你们切身相关的事情，哪个更重要些？”

小暖仍旧睡着，蚩尤转首看着她，落在她头发上的手移向了她的脸侧，带着更大的无奈：“你所知有限，能力有限，看不到这全貌……我或许应该帮着你看清这个世界的全貌，但是……”

作为一个凡人，看清世界全貌的负担是何其重，她如何承受得住呢。

蚩尤声音低沉，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竟也有些寂寥的意思……

他的眼睛又如何，到底还只是个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