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怎么回事？这么晚了，为什么魈还没有来？

魈向来看中承诺，你的第一反应就是魈出事了，立刻朝着望舒客栈的方向跑去。

在经过荻花洲的时候，你立刻发现这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应该说，是太安静了。

虽说现在已经是深夜，但这里却一点生物的声音也没有，静的有些可怕。

你出奇的没有直接赶往望舒客栈，而是逐渐偏离了正道，向着远离大路的方向走去。

果然不出一会儿，大量丘丘人和深渊法师的尸体出现在你面前，地面也横七竖八地散落着很多丘丘人用来搭建哨塔和围栏的木桩。不少丘丘人和深渊法师脸上戴着的面具都被打碎了，露出里面狰狞的面容。就连旁边几座丘丘人建立的房屋也被人以暴力破坏，只留下一地的废墟。

看到此情此景，你有那么一瞬间突然愣住了。可现在并不是想其他事情的时候，看到这些你越发确定魈现在的处境一定非常不妙，你必须立刻找到他！

“魈——”

一路上，你不断呼喊着魈的名字，却始终没有人应答。

最后，你走着走着来到了一处较为空旷的地方。这里没有丘丘人和深渊法师的尸体，也没有任何建筑物的残骸，甚至这里的花草也没有被破坏的迹象。但你的直觉告诉你，魈就在这里，只是你此时看不到他。

你于是闭上眼睛，伸出手，在四周漫无目的地走来走去，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找到了！”没过多久，你便找到了你要找的东西。

只见你将手向前一探，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竟像是时空扭曲一般。紧接着，你感到自己被一股大力推了一把，随着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你发现面前的景物似乎变了。

虽然还是刚才那个地方，但此时此刻地上摆满了丘丘人和深渊法师的尸体以及他们武器的遗骸。地面上随处可见的血迹，就连天上的月亮也似乎被这样惨烈的景象染成了血红色。

你从来没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强忍着想要吐出来的冲动。然而你注意到从丘丘人和深渊法师身上不断有黑气冒出，并且都向着一个方向汇聚。而空地的中央则是一个由这种黑气包裹而成的、巨大的、圆球似的物质。

你透过缝隙，看到里面包裹着的正是魈！

魈戴着鬼面背对着你，和璞鸢被他深深地插进了地里，握着和璞鸢的手也因为用力过大使得手上的关节更加分明。而魈的身体也在剧烈地颤抖，像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魈！”

你忍不住叫出了魈的名字，看到魈这样你难受极了，刚想冲上去却被魈喝止了：

“别过来！”

紧接着，那些黑气像是活了起来。原本将魈包裹在内的球体竟然瞬间变大了两倍不止，并且范围还在不断扩大。你感到不断有强风迎面向你吹来，不断推搡着你，像是在排斥你这位不速之客。就连视觉也在一时间被挡住了，你只能控制元素力奋力抵抗。

你并没有听魈的话，而是一边运转元素力一边努力向魈之前的方向前进。

此刻的你就像身处在一条湍急的河流里逆流而上的船只，每走一步都无比艰难。不仅如此，那些黑气也像毒液一样飞速腐蚀着你的元素力，你只能不断运转元素力进行抵抗。

当你好不容易走到能够看清魈的距离的时候，你发现魈的身上有着数个伤口，而那些诡异的黑气也在不断从那些伤口里溢出。

就在这时，你突然感到胸口传来一阵剧痛，用来防御的元素力也因此减弱了一些。由黑气引发的强风卷起几片草叶刮到你身上，像刀刃一样在你身上留下道道伤痕，鲜血也从中流了出来。

但你却丝毫不关心这些，依旧艰难地向魈的方向走去。不知道是不是你的错觉，你感觉那些黑气施加给你的阻力好像变得小了一些。

离魈的距离越近，那些黑气也变得越稠密，甚至幻化出无数怨灵向你袭来。它们不断撕扯你的身体，阻止你的前进。

“没用的，你救不了他的！……他马上就要变得和我们一样了，哈哈哈！……”不断有怨灵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吵得你心烦。

“滚开！”你怒生喝道。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被你吓到了还是怎么的，你喊完后那些怨灵竟然真的退开了，就连周围黑气也在逐渐减弱，为你让开了一条道路。

你终于走到了魈的身边，然而魈的状况却很不好。

“……呃……啊……”

你站在魈的身后，能够清楚地听到从魈身上传来的类似野兽的痛苦嘶吼声。此外，魈的身体也在剧烈地颤抖。虽然看不见脸，但你知道此时的魈一定承受着巨大的痛苦。而那些黑气也在不断从魈身上泄露出来，想来应该就是他们所说的业障了。

你曾经在璃月港深入研究过一段时间，自认为对业障已经了有一定的了解，可如今看来你还是太低估它了。

原来一直以来，魈都在忍受着这样的痛苦吗？

连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哭的，你从身后抱住魈，颤声说道：“没事的，魈，我来了。”

魈戴着的鬼面随即破碎，你看见那张略显青涩的脸上此时写满了震惊。

然而下一秒，业障趁着魈失神的功夫全力进攻魈的精神。

“……啊！”

魈的全身开始不断地发生痉挛，身体也控制不住地挣扎。你又急又气，只能努力将魈的身体抱住，并不断呼唤他的名字。其他的你什么也做不了。

危急时刻，你哼出了那首曲子。这首曲子曾经在魈差点失控的时候拯救过他，而此时的你手中虽然没有笛子，但你还记得它的旋律。此外，你全力运转元素力帮助魈对抗业障的侵蚀。

你的办法最终奏效了，魈身上的业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弱，周围的黑气也在逐渐消散。但你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突然察觉到身体的异样，又是刚才那种感觉。

剧烈的疼痛从身体深处传来，不断冲击着你的神经。你感觉五脏六腑都像是被撕碎了一般，差点直接疼昏过去。

“不行啊……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面前的世界也开始逐渐变暗，就连说完刚才的那些话都几乎用尽了你的全力。

而魈早已经昏迷。你感到眼前的画面逐渐被无数斑驳的光点取代，身体像是失去控制一样倒了下去。

在完全失去意识前，你隐约好像看见天**然出现了一道裂痕，随后整片天空竟像碎玻璃一样开始掉落。

而在那片碎掉的天空后，你竟然看到了原本属于提瓦特大陆的星空以及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你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人。

过了这么久，他好像从来都没有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