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这几天感觉很奇怪,明明是和做平时一样的事情现在却觉得索然无味。
往常即使花上一个上午的时间也不一定能走完的街道,今天却仅仅花了不到一个时辰就从璃月的一头走到了另一头。看到有大量璃月人围在一家商铺面前也不想去一探究竟,听到明星斋有新的古玩玉器上市也不想去欣赏品鉴,知道万民堂香菱今天当值也不想去用餐,得知云翰社当家云瑾要出戏也不想去听戏。
就连钟离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这几天究竟怎么了。
这么快就逛玩了吗?怎么回事?总觉得有些焦躁。
现在还没到中午,钟离站在璃月港的码头上,遥望着面前的大海。这是钟离退位云游尘世以后,第一次感觉到孤独和寂寞。
下午,钟离决定到璃月郊外走走。
途中又发现了不少美景遗迹,钟离将它们默默记下,准备等你回来后再到这里欣赏一番。
郊外的时间确实感觉比在城里的时间要过得快一些,天很快就到了黄昏时候,钟离不知不觉走到了望舒客栈附近。
看这天色,钟离猜测你和魈应该快回来了。为了不被回来的你和魈发现,钟离立刻往璃月港的方向走。
钟离看着面前的望舒客栈离自己越来越远,一直到在眼睛里变得很小很小才停下。
钟离的视力很好,毕竟曾经是神,很多地方都要远超常人。站在远离望舒客栈的一座高山上,钟离看见你跟在魈的身后走进客栈,不久又看到魈从你的窗外离开。你关上窗户,看见你屋内的灯光由明变暗,钟离这才想起要离开。
第二天,也是你离开璃月港的第四天。思来想去,钟离还是决定写封信给你询问一下你的最近的近况。但又想起你一直都有睡懒觉的习惯,虽然在他的调教下改了不少,但难保你离开后不会旧习难改,最终钟离决定中午再把信寄给你。
对于钟离突然写信给你的这件事,起初你还是非有些惊讶的,但紧接着你又想到你出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钟离作为你的临时“监护人”写信来关心关心你也是很正常的嘛。
“唉,是那位老爷子写给你的信吗?快打开看看,快打开看看!”温迪一个劲儿地催促你。
“我怎么觉得你比我的兴致还要高呀?”你有些哭笑不得。
“阿樱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温迪长叹一声,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我和老爷子好歹也都认识了几千年了,可他这家伙却从来都没有写过信给我。每次都是我去璃月港找的他,可他还一副不待见我的样子。”
“有一次更过分,我到璃月港去找他,还特意带了一瓶蒲公英酒,可他却二话不说就把我打飞了。你说说,我容易吗˃̣̣̥᷄⌓˂̣̣̥᷅?”
“好了好了,我们还是赶紧看信吧!”
和温迪认识久了,你深知这家伙的戏精属性,赶紧阻止他继续作妖。而至于他刚才说的话的内容,半真半假吧。不过你坚信,遇事公正沉稳的钟离先生是绝不可能平白无故把人打飞的!
你将信打开,信的内容无非就是询问一下你的近况,出门的时候要注意小心,什么时候回璃月港之类的,你和温迪很快就读完了。
“就这?”温迪摆出一副不屑的样子,“我还以为那块石头终于开窍了呢!结果搞了半天就写了这些……”
温迪越说越激动,看架势好像是恨不得飞到璃月港敲开钟离的脑袋看看里面究竟装了些什么。
“不然应该写什么?”你却觉得他有些莫名其妙,然后将信收起来。
送信来的是钟离的那只小团雀,小家伙一路从璃月港飞到这里想来是累了,此刻正蔫儿嗒嗒地站在你的旁边,时不时还会用嘴啄两下身上蓝青色的羽毛。
你笑着扔给它一颗剥好的莲子开始写回信,之后又拜托它把信送去钟离那里。
之后的几天,钟离每天都会给你写信,你也同样会向他报备你当天的行程。这几天里,你在温迪的教导下,总算能够吹出一首完整曲子了。
你迫不及待地想把这件事告诉魈,匆匆回到望舒客栈。
“魈。”你走到楼顶,叫出了魈的名字。
“何事?”魈果然出现了。
“那个……我新学了一首曲子,你要不要听听看?”你觉得很奇怪,明明你学吹笛子就是为了魈,可为什么见到魈后你却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魈叹了口气:“既然是你的请求,那好吧。”
听了魈的话,你高兴得差点跳起来,立刻拿出笛子吹了起来。
可能是太过紧张的缘故,再加上你自己本身对这首曲子就不是很熟练,中间有好几处你都吹错了,破坏了这首曲子原本的基调。
“对不起,魈……”吹完后,你羞愧地低下了头头。
可魈却说:“无事,你吹得很好。”
“真的吗?”你不敢相信地看向魈。
“嗯。”魈给了你肯定的答复,“还有一件事,这首曲子是谁教你的?”
“哦,他叫温迪,是蒙德的一位吟游诗人。”你毫不犹豫就把温迪出卖了。
“温迪——果然是他吗?”魈自言自语地说道。
“不行,我明天要再去找温迪,我一定要把这首曲子给练好了!”你充满斗志地说道。
“其实你不必刻意去学的。”魈却说。
“为什么?”你有些沮丧地说,“我知道我现在吹得还不好,但我相信,只要我努力,以后一定能把它吹好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魈知道你可能是理解错了,立刻解释,“你不需要像任何人,你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就连魈自己也不敢相信这样的话居然是他说出来的。
“我……我知道了。”你不好意思地说。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后,魈也立刻就消失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你还是没有放弃。白天,你继续找温迪学习,晚上则是彻夜地练习。只有在魈快要回来的那段时间里你才会悄悄回到床上装睡一会儿,之后又起来继续练习。
当然了,这种事你是不可能写在每天给钟离报平安的信上的。不然他肯定会直接从璃月港赶来对你说教一顿。
嘿嘿,浅浅的撒个小谎,不过分吧?(p≧w≦q)
然而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几天后,病倒如山。
你坐在床上满面愁容地看着面前黑乎乎的汤药,这药是钟离找不卜庐的白术开的。你并没有告诉钟离你生病了,是魈通知他的。作为钟离的下属,时刻向钟离汇报你的情况本来就是魈的分内之事。
你还记得今天早上天快亮的时候,练了笛子一整晚的你只觉得口干舌燥,脑袋更是晕乎乎的直发疼。你本想去喝口水的,但刚转过身后你就觉得眼前开始发黑,并且无故出现了许多黑色的斑点。这些斑点逐渐将你面前的世界覆盖,之后你就失去了意识。
等你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你睁眼便看见钟离一脸平静地坐在你的床边喝茶。
茶的味道闻起来并不像钟离平时喝的那种茶,反而带着一股浓浓的苦味。你想堂堂望舒客栈应该不至于连一款好的茶叶都没有吧?除此之外,钟离的表情则非常平静,应该说从他那精致的五官上根本看不出有任何表情。可越是这样,你越觉得心里直发毛。
“钟……钟离先生。”你对着钟离小声说道。
钟离没有说话,只是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然而就在钟离端起茶杯喝茶的这几个动作之间,你只觉得度日如年。
“说说你的病吧。”钟离终于开口说话了,“白术说你是疲劳过度加上精神高度紧绷造成的,这是怎么回事?”
“我……我……”你支支吾吾的不肯说话。
见你不愿意说钟离继续说道:“阿樱,你知道我受我那位老友之托照顾你。所以只要你在璃月一天,我就有责任保证你的安全和健康!”钟离加重了语气。
“我,我就是想把笛子练好好帮助魈!”你有些激动地说道。
钟离先是一愣,随后叹了口气:“也罢,先把这药喝了。”
钟离端给你一碗黑乎乎的汤药,不用看你也知道一定是非常非常苦的那种╥﹏╥。
“下次如果再这样,我就要强行把你带回璃月港了。”钟离又说。
你立刻向钟离保证以后绝不再犯!
接过药碗,你看着碗里黑漆漆的药面露愁色,犹豫半天后还是决定向钟离开口:
“先生,你有带糖吗?”
钟离看你眉毛都快拧成一团了,突然就想逗逗你:“没了,被我刚才都拿去喂鱼了。”
呜呜呜,真是天要亡我!(T^T)
然而你全然没有想到谁会没事拿糖去喂鱼呀!
最后在钟离的监督下,你艰难地喝完了那碗要命的汤药。
钟离让你好好休息,随后转身就离开了。
但你并没有听他的话,你躺在床上叫出了那个人的名字:
“魈。”
魈立刻就出现了。
其实你早就知道魈一直在窗外,你相信钟离也发现了。
魈看着躺在床上的你,眼里闪过一丝微光,但很快被他压制了下来。
“所以你是为了我?”魈向你问道。
“对不起!”你急忙说道,“我只是想帮魈,我不希望你……”
“以后不必这样。”你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魈打断了,“我不需要任何人的救赎。”
你却不肯死心:“可是,魈明明那么痛苦,还有你身上的业障……”
“这些都与你无关!”魈丢下这句话就再一次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