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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 空洞·深海

斗龙:繁生追录

海水,让他肩头处红玫瑰色的发丝升起,他的眉头缓慢的皱起,原本他正在自己柔软的床上,枕着枕头睡得安稳,现在却没有感觉到被子包裹自己的温暖,而是…自己仿佛在不断的下沉,他缓睁开眼。四周是…深不见底的深渊,他的瞳孔收缩,脑中闪过不要挣扎的想法,自己的手脚却是挣扎着扑腾起来,他不断的挣扎,只会让自己越来越往下沉,越来越无助,越来越…不愿做抵抗。

“呜——”

…是,什么?他缓慢睁开眼,他没有听过这种声音,是沉闷的声音,是…黑暗处唯一渗透他心的光亮。仅是一声叫声,就让他缓伸出了手。

是鲸鱼。

鲸鱼的叫声在四周响起,是两只深蓝色的鲸鱼。两只鲸鱼围绕着他,它们的叫声,似乎是低沉的哀鸣,也是,深海流水声包围着自己,呼吸已经被影响了,听不到多少了…他缓慢的闭眼。恐惧包裹着自己。他讨厌深海。可…

他不讨厌鲸鱼。

梦中苏醒的时候,手指有隐约的光滑触感,小心的磨蹭了几下,贪恋刚才的触感。但随之而来的是想吐的欲望。匆匆下床,冲进了卫生间,将恐惧尽数呕吐出来。

是什么让他如此想呕吐?是鲸鱼吗?不是,是他梦境的起始,那深不见底的——深海。

敲门声响起,门外是担心的长发女人,她不断的拍着门温声说着:“小止,你没事吧?睡醒了吗,能让妈妈进来看看吗。”

他疲惫的扶墙走出,身体隐约的痛感和有些许混乱的摇晃让他有点腿软。他颤抖着身体走到门口,打开门靠着门槛强撑着抬起头,眼眸温柔的看着前面的女人,舔了舔苦涩味的唇瓣,嘶哑着声音开口:“不用了妈妈…我还好,你不用担心。我待会就下楼了,你去楼下等着吧,我洗漱完就来。”

女人担心的伸出手还打算扶起他,他轻微的闪躲开,摇了摇头。抗拒的躲开几乎是一瞬间让女人呆下来,她收回手,眼中期待的神情削瞬换成了苦涩,长发遮盖住她的半边脸,她捂嘴低声抽泣,只能作罢,缓慢的下了楼梯,一步三回头看着已经被关闭的房门。

一头扎进了有温水的洗脸池中,他才半晌回过神来。发呆了一会才缓慢抬起头,水滴顺着脸和额外发丝流下,他沉默着拉下了毛巾,擦了一把脸。眼底是浓重的黑眼圈,他已经习惯了。随手抹了一把头发,拿起吹风机吹干发丝,目光却一直盯着洗手池仅剩的水而看,空洞的瞳孔是充满了什么?

「…或许,把吹风机放进去水里,就可以阻止我这本没色彩的人生了。」

打碎他的幻想的是头皮处滚烫的温度,他按下了停止键,头发已经有了些许的烧焦味道。缓慢的放好,无力的感觉出现,腿部又一次的发软让他支撑不住。伸手强行的按住了洗手池,才勉强的保持了平衡。他愣神间,看到了一抹红色,失神的瞳孔有了一丝丝光亮。

他拥有一头任何人都会羡慕的红发,是浴火重生的红玫瑰色。他抬起那骨瘦如柴的手,贪恋的摸了摸红发,轻吻发丝。是啊,世间还有他贪恋而舍不得的东西,他唯一心尖上的,这炽热的红玫瑰色。

他疲惫的笑了笑。抬头看向时钟。差不多到时间了,也得给新学校一个面子。默默的戴好了唯一有装饰性的黑耳钉,他一把拉上了脑子,从满是蓝色包围的房间里,拿走了一个黑书包。和黑口罩。转瞬关门,将色彩关在了房间里。

女人似乎习惯了,但红肿的眼角暴露了自己。她含笑着精致的早餐拿到了他的面前,坐在他的旁边,看着人慢慢的拿起了叉子,将食物放进了口中。她的眼里,是欣喜和期待,看着他,桌下的手揪紧了衣服。像是等待夸奖的孩子。

“…不错”

似乎是意料之中的答案,女人松了口气,眼睛里是遗憾。她缓慢的开口“那…妈妈下一次给你做别的好吗。”

他微愣,轻抿了一下唇瓣。又是苦涩,他沉默着点了一下头。女人惊喜的捂住了嘴,眼泪无声的划过:太好了…

校园始终都是热闹的气氛,欢乐的气息…却让人窒息。他沉默着拉紧了帽子,慢慢的走向了教学楼。

“洛止同学是吗。欢迎你加入A班,我是你的老师。叫我礼老师就好,我带你去班级吧。”

啊…真不喜欢学校。约束的感觉。他被迫拉下了帽子和大家自我介绍。但他只是拿起一根粉笔,在毫无一字黑板上,用娟秀的字体写下两个字:「洛止」。闭眼间转身,用嘶哑的声线说着:“风惊尘起,散而不止。我叫洛止。”

————

永远崇高于寂寞。

不愿世界多一分色彩。

我的阿止啊,再等一下。

你的光马上就要突破冰冷的心。

来到你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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