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慎听她的语气,似乎并不在意,但他却并没有因此就真的不在乎这件事了。
袁慎少商,你知道我的师父吗?
袁慎说。
程少商你师父?
程少商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
袁慎我师父曾经和一名女子有过婚约。
袁慎与她说起了自己师父的往事,说到那女子放弃他师父的时候,袁慎注意到程少商骤然松了口气的样子,也理解她是这种反应。毕竟,他的师父并不无辜。
因为他师父先前的不珍惜,当那女子放弃了与他师父的那段婚约,并在一段时间后嫁与他人时,他的师父追悔莫及。
也因为他师父这段往事,袁慎时刻在心里警醒自己,日后若真遇到自己的心爱之人,必定要抓住时机,切莫走了师父的老路。
他这般想法虽然确实对不住师父,不过他现在也蛮庆幸自己当初能想明白。
否则,按照自己阿父阿母的婚姻情况,自己还真不知道要成什么样子。
程少商幸好这名女子够清醒坚韧,要不然……
程少商到底没说完,毕竟这人是袁慎的师父,她不便评价。
袁慎我师父也和我说,这件事确实是他对不住她。
袁慎可他也明白,事情已经成为过去,我师父即使再有心想弥补,但也来不及了。
袁慎倒也没有过度顾忌,这些话他也只会和程少商说。
袁慎少商,你想听我阿父阿母的故事吗?
话头挑起,袁慎便又忍不住想要接着说下去。这些话,他藏在心里太久太久了!只是他向来不愿意在任何人面前提及,如今碰上了程少商,他这才有倾诉的欲望。
他想让她借此,能了解他更多一些。
程少商想。
察觉到他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于是,程少商就领着他到河边的石阶上坐下,这附近并没什么人。
袁慎的父母,原本是有着各自的爱人,奈何当初因为家族的需要,两个并不相爱的人,只能放弃各自的爱人,转而和对方家族联姻。因为有这么一层缘故,袁父袁母是万万做不成互相扶持相敬如宾的夫妻的,所以,在袁慎出生以后,他接触到的,就是没有爱的家庭。
袁父袁母自知对不住袁慎,且现在的家族再也不需要联姻,他们对于袁慎,很是放纵。
只和他说,若是日后有了心爱之人,那人的品行没问题,他们也不会再顾忌什么门当户对,只要他喜欢就好。
这话并没有安慰到当时渴望着父爱母爱的袁慎。
程少商所以,你现在还会怨恨他们吗?
或许是因为,程少商自己也有过渴望而不可得亲情的经历,所以,她非常能与那时的袁慎共情。
袁慎现在不恨了。
袁慎说。
程少商你这么说你师父,也不怕我说出去。
因为谈论了并不算幸福的过去,二人之间的气压有些低沉,程少商随即开了个玩笑。
袁慎你不会的。
袁慎笑了笑。
袁慎今日我和你分享这些,并不是想要你的同情,少商。
程少商点了点头,她明白。
袁慎我只是想让你能更了解我一些。
程少商嗯。
程少商闻言,心中很受触动。他是除了白风夕之外,第一个主动与她交心的人。
程少商既然你和我分享了你的过去,那么礼尚往来,我也和你说说我的过去吧。
袁慎愿闻其详。
袁慎严阵以待。
……
白风夕在察觉到凌不疑的视线后,就逐渐远离田家铺子,转而去其他摊子转了转。
就这么绕了一圈后,白风夕独自走到了河边。
白风夕请问,这里是发生了什么事啊?
居然有这么多的人都围在这里。
白风夕随手拉了一个围观的人询问。
那人和她说,裕昌郡主掉进河里,正向桥上的凌不疑求救呢。
奈何啊,美人有意,英雄无情。
凌不疑策马从桥上路过,半点视线都没有给她。
白风夕听后,远远看去,见裕昌郡主竟还在河里,欲上前对裕昌郡主施救,而被白风夕拉过来的路人,拦下了她。
那位路人是本地百姓,对此河的深浅有了解。他和她说,这条河本来就挖的不深,裕昌郡主折腾的那处更是水浅,只要她愿意,她完全可以自己站起来。
白风夕多谢告知。
白风夕运着轻功,踏水而行,在接近裕昌郡主时,她顺势将她带起,二人最后落在岸上时,周围的人都为她们腾出了空地。
白风夕严肃劝诫道。
白风夕这河水虽然浅,但若你真的无力,这么浅的水,也足以要了你的命。
白风夕你自己都不珍爱自己,别人又怎么会正眼瞧你?
裕昌听着面前女子的话,一时怔愣住了。
即使白风夕实在是看惯了这种女子为了情爱而伤害自己的举动,可当她再次看到时,还是忍不住上前劝阻。她扶着她去了附近的衣铺,让准备好衣服,然后在她去房内更换衣物时,守在门口。
而尚在不远处的凌不疑,也看到了白风夕这番救人举动。
她倒是乐于助人。
凌(霍)不疑去查白风夕。
梁邱起是。
凌不疑再次看向白风夕所在的方向,目光里带着些势在必得。
因着还有其他的事,凌不疑略有些不舍的策马离开,心里却开始期待下一次与她见面。
裕昌郡主多谢这位女公子。
换完衣物,思绪渐渐回拢的裕昌郡主,对白风夕道谢。
白风夕那番严肃的劝诫,她也听了进去。
若换成平时,她自然不会如现在这样,如此轻易的就听了白风夕的好心劝诫。奈何经此一事,她甚至押上了自己身为皇室郡主的尊严和性命,却完全没有得到凌不疑半点目光。
即使她再不愿意面对这残酷的现实,她剩下的尊严也逼着她不得不去接受。
白风夕不必谢我。
白风夕见她真的听了进去,心下一松。
白风夕最该感谢的,还是能够及时止损的自己。
说罢,白风夕便和她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