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少商只愿来世……再不遇他。
话说完,程少商那原本高悬着的手猛然垂落,生息断绝。
程始嫋嫋!
程始我的嫋嫋啊!
程始你何苦至此啊!
程始痛苦不堪,为什么他这受苦受难的女儿还要碰上凌不疑啊,为什么所有的不幸都要降临在他的女儿身上啊!
程始身边的萧元漪先是怔愣了片刻,随后小心翼翼的呼唤她的女儿,只盼她的女儿是在骗她。
萧元漪嫋嫋?
可她唤了数声都没得到回应,萧元漪放声痛哭。
萧元漪阿母错了!
萧元漪阿母错了!
身后的程颂程宫以及程老太太等人,也都悲伤不已。
一时间,哭声弥漫在整个程府。
……
莲房女公子可算是醒了。
莲房见程少商茫然坐起,立刻将她搀扶到餐桌前,将今日那老妇送来的午餐端上桌。
莲房就这李管妇的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主子呢!
回过神的程少商在听闻莲房的话后,已然了解,今日应该是来接她们回去的。
程少商不必因为她生气。
难道之前的那些经历,只是自己的一场可预知未来之事的梦吗?
上天果然还是比较公允的。
虽然在她前十五年的生活中苛责了她,但终是拿了这场预知未来之事的梦当做补偿。一切才刚开始!
程少商缓慢的吃着饭,并叫莲房把草木灰放在门前,然后也就让她坐下和她一起吃。
不管门外的喊话。
莲房女公子是胃口不佳吗?
莲房看着小口小口吃的程少商,面上十分担心。难不成因为这场高烧,女公子的胃口也变差了吗?
程少商没有。
大约吃了八分饱的程少商停下了动作,与莲房解释。
程少商吃东西还是慢些,否则对身体不好。
程少商莲房,经过这一场病,我也想明白了。
程少商万事都要以自己的健康和喜怒为先,其他的,都要靠后。
听女公子这么说,莲房立刻点了点头。
莲房女公子说的对!
女公子说什么都是对的!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的山上,凌不疑正端坐马上,看着山下宅子内的情况。
而他盯的,正是程少商现居住的宅子。
梁邱飞少主公,要不让我带人把那宅子围起来!
梁邱飞就看着自家的少主公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宅子看,然后就没有其他动作,急得梁邱飞恨不得现在就将那个宅子端了,要不是梁邱起阻拦的话。
凌(霍)不疑走。
注意到宅子门口的动静,时机到了。
程少商开门吧。
听到门外李管妇要撞门的动静,程少商语气平淡的让莲房把门打开。
吱——
门就这么措不及防的被打开,李管妇一时刹不住脚,直接扑在那堆草灰上。
李管妇你!你竟敢!
李管妇站起身,在慌乱的将自己的眼睛擦干净后,就怒气冲冲的指着程少商。
李管妇看我回去不告诉老太太,让她惩罚你!
莲房原本还乐得看这可恶的老妇吃亏,可一听她要和程老太太说女公子的坏话,立刻就为女公子担心起来。
程少商你大管去告。
程少商闻此,不仅没有害怕,反而凭生出些怒火。梦里的自己在遭受那些破事后,还要因为一个负心人‘病’死!而且自她的父母回来后,她的日子反而难过拘束起来,之后又要因为那个负心人进入皇宫那种可怕的地方学习礼仪规矩……
她程少商是受够了!
前十五年,她离了这些人,依然能活得好好的!
程少商你以为我怕吗?
程少商我告诉你,今日若不是你被赶出程府,那就是我一头撞死在大母面前!
梦里她曾在长秋宫当过数年的程宫令,或许是因为这个梦太长太逼真了些,以至于现在的她陡然发怒,浑身竟真的带了些长秋宫宫令的气势,把面前这个刁蛮妇人吓了一跳。
李管妇呵!你怕不是被烧糊涂了!
李管妇在回神后意识到自己被程少商吓了一跳,恼羞成怒的讥讽她一句。
不过在说完这句话后,也就没在继续,只是催促着她们赶紧上马车离开这里。
莲房这马车里怎么一股子……
莲房形容不出来这种味道。
程少商男人的恶臭味。
程少商说着,就在她们的马车经过那个草垛时,悄悄扔了打开盖子的火折子。
在马车走出一段距离后,草垛也彻底烧了起来。而原先躲藏在里面的人,自然也就跑了出来。
凌(霍)不疑停下。
凌不疑注意到那边升起的烟后,立刻派了梁邱起带一队人过去,而他则拦住这程府的马车。
听闻外面的声音,程少商面上露出了害怕和慌张。
凌(霍)不疑检查马车。
凌不疑强势的姿态和身后杀气腾腾的黑甲卫,直让李管妇等人害怕。
李管妇这……马车上有程府的女眷,不便检查啊。
李管妇一边拖延着,一边担心着那个躲在草垛里的贾家舅爷。
凌(霍)不疑这是命令!
凌不疑冷眼瞧着这个形迹可疑的妇人,他向来是任何一种可能都不愿意遗漏的。
事关他的血海深仇,怎可大意!
程少商查便查吧。
未等李管妇做出反应,程少商便带着莲房下了马车。
两人脸上都带着面帘,且一下马车便后退了几步,拉开她们与他们的距离。
还未等凌不疑要上前查看马车,就看梁邱起带着被捆住的贾家舅爷过来了。
人已被抓,凌不疑也就放行。
只是在马车经过他身侧时,他突然开口。
凌(霍)不疑女公子倒是明事理。
程少商闻言,一言不发。
直到马车走远,凌不疑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然后才带着贾家舅爷回去。
直到马车远离,程少商才如释重负。
那个梦实在是太过漫长真实了,哪怕她已经醒来,但梦里自己的恨和对死亡的惧怕依旧萦绕在心间。
程少商让马车快些。
刚发生的事,与梦里的情况大相径庭。如若不是自己稍作了些改变,还不知自己要如何面对凌不疑的盘问。
所以,即使她还是不大相信那个梦可以预知未来之事,但她也不得不谨慎起来。
于是,程少商便催促赶马的车夫快些。
李管妇程四娘子现在害怕了?
李管妇哼,刚刚不是看程四娘子强硬的很么!
李管妇听闻程少商的催促,讥讽道。
程少商将她扔下去!
程少商又暗示了这些刚入府的新仆,自己的阿父阿母即将归来,倒时自己就有了依仗,而李管妇也只不过是个比他们略得势的奴仆罢了。
于是,李管妇在各种怒骂下,被车夫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