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18

晚饭过后，下人收拾碗筷撤菜，改换上茶水和水果，方柠乖乖的捧着一丫西瓜吃。

何晓惠狐疑，以前吃完饭，茶水时辰，小家伙话最多，今儿怎么安静的很。

“方小妹？”何晓惠叫她。

她抬头，“嗯？”

何晓惠道：“想什么呢，今天这么安静。”

方小妹叹口气道：“你不懂，我在思考人生，在想物与物的哲理，在想……”

“停，说点娘和你爹能听懂的话。”何晓惠打断她道。

“在想我哥怎么就那么合适的跑了，让我一个人在这儿适应见着亲爹的尴尬。”方柠肉乎乎的小脸面无表情的说。

何晓惠下意识去看方则仕，“这……”

方则仕心中不是滋味，“小柠，是爹对不起你，这么多年缺席你的成长……”

“打住。”方柠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挡在方则仕面前，小手上全都是西瓜汁。

这模样让方则仕愧疚的心瞬间减轻了点，因为他的心神被分开了，现在只想拿个帕子，把女儿的手擦干净。

方柠道：“不要搞这些煽情的。你和我娘，一个在朝堂，一个在江湖。所处领域本就不一样，你们又都在各自的领域发光发热，自古以来，有得必有失，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你在朝堂上有大作为，时间精力被分去自然是很少回归家庭亲缘淡薄，能理解，能理解哈。”

方柠这一番话让两人听的有些感动，同时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违和感。

这肉乎乎的小娃娃他真的是只有7岁吗？

何晓惠抬手揉揉方柠的脑袋，方则仕也终于还是忍不住拿出手帕给方柠把手上的西瓜汁擦掉，擦了左手又擦右手。

擦完看起来舒服了一点，就西瓜汁擦干了也是黏糊糊的，方柠热乎乎的手捏着拳头慢慢的松开，肉被粘在一起，慢慢的撕开，难受的紧，“我要去洗手。”

何晓惠让圆儿带她去。

圆儿带着小姐立刻后，方则仕道：“夫人，你真的把她教的太好了，这么些年辛苦你了。”

何晓惠摸摸鼻子道，“老爷，我其实没怎么带过方小妹，就，我也和你说了方小妹自小省心，感觉自她出生的时候哭过，长这么大再也没哭过也没给我传过祸，我不知道怎么的，就好像她自己就长大了，你觉得你缺席了小妹的成长，她在我身边长大的，我也有一样的想法，总觉得小妹太懂事了。”

方则仕拍拍她的肩膀，“夫人，我想，把方柠带去京城养两年。”

何晓惠瞪大眼睛看向他。

方则仕道：“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京城有最好的教学私塾，琴棋书画样样可学。来往之人又都是一些大家世族，将来小柠长大为她挑选好的夫家更为方便容易些，况且她是我方则仕的女儿聪慧过人，天子脚下的繁华她也该感受感受，夫人，我知晓你不喜官场规则束缚多，但小柠是我们的女儿，无论是官场还是江湖，我们都有义务引导她去感受去历练去成长，只有见过更广阔的世面，知晓世道而不世故的人才会有更大的自由，这样她将来做选择也才会更轻松更顺心顺意……”

父母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何晓惠自然也懂丈夫用心，最后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