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声色张扬下欲盖弥彰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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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是需要些距离感,以确保无人侵入我的舒适区。
我找不回马嘉祺,也没再去找,我不想自己落入海里,也不想他被拽着悬在半空。
何老师的声音渐渐缥缈,我需要凑近一点听筒才能听清。但我没有动,气流从狭小的缝隙里急速逃逸,面前的景象都好像在剧烈抖动。
马嘉祺,江拾舟。
这几个汉字在我脑海中逐渐变成一笔又一笔的色彩,鲜艳而胡乱地勾画在一起,线条错综复杂,找不到源头,也找不到结局。
陈立农.“江姐?”
我没听清,但是只感觉自己的心腔在颤。你听啊,是我用它在血淋淋的呼吸。
陈卓璇.“江江?”
直到陈卓璇叫我我才听清楚,只是口也干舌也燥,呼吸像被大火燎过一样,喉咙似干涸的泉眼。
我向他们打了招呼,目送着两个人去排练室,才开始满屋子翻找矿泉水。
我找了半天,终于在自己的休息室沙发边上找到一瓶,却拧了半天都没拧开,那个瓶盖又小又紧,周围一圈硬塑料卡得我手指发疼。我将纸巾垫在手心,攥紧瓶身,全部力气都用来拧一个瓶盖。
哗啦——
整个塑料瓶从中间凹陷下去,水瞬间如井喷外涌,沿着瓶身的纹路流在地上。我手忙脚乱地抽纸来擦,滴答滴答,又有新的水滴被我的手挤出瓶外,从手指的缝隙滴下来,慌张中不仅裙子湿了,连自己胸前一片都凉透了。
马嘉祺和杨宗纬老师聊天的声音慢慢传来,万籁俱寂中有一点回音,我站在原地,站在一片昏暗之中,直到所有声音都消失。
第一次有想念从地底喷出来,岩浆滚烫,流的到处都是。掐死一座火山不能完全依靠一场大雨,一段感情应该有一个完美的结局。
马嘉祺.“在吗?”
我盯了半天那扇门,暗自把水渍隐藏起来,指尖的水珠很快被吹散,寒冷又从末梢钻进手臂。
江拾舟.“在呢。”
回应来的很迟,我拿了条毛毯裹了裹,然后看到马嘉祺熟稔地在我旁边坐下。
这一晚如同许多星星从流云之间探出眼睛,依然如春日般明亮,仿佛我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以及每每夜深人静才偷偷跑出来的小心思,现在仍然向他敞开着。
星辉铺满了漫漫长夜,走过很多很多的岁月,还是照进了各怀心事的人身上。我们已经好久没有靠这么近过了。
马嘉祺.“过得好吗?”
又是问了一遍。
江拾舟.“还那样。”
声音慢慢从耳畔响起来,是熟悉的,坠入云端的低沉。
马嘉祺.“六年了,生活还是一成不变。”
是吗。
我忽视了身边温热的呼吸,漫长的岁月会教会一个人断舍离,我没有做声,可马嘉祺的眼神还是在我身上。
马嘉祺.“玩个游戏吗?”
马嘉祺.“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马嘉祺顿了顿,手腕覆在眼睫上。
答案其实不一定要说完。当选项被时间一一挑破,我后来终于想明白,我们走到现在不是因为我们有一段过去,也并非因为马嘉祺不爱我,而是我太执着。
假使当初不是他,我们可能都会遇见更好的,甚至不用这样固执而费力地去爱,就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一个。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