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华惊梦4

侍从早早地被遣散了，屋内的灯也被吹灭，王鹤棣抱着她软香温玉的身子，也沉沉地睡了过去。

不日便是及笄礼。

坐在妆台前的虞书欣却提不起兴致，这两日学那些繁复的礼仪规矩，记得她头昏眼花的。平素里王鹤棣也忙，但总有空来陪她讲两句话，近日倒忙得一连好几日都见不到人影，今日是她的及笄礼，若是他再不来，自己定不要理他了。

她这么想着，面上便闷闷不乐，手上捏着几颗珠子，看似漫不经心地玩着。往她头上戴珠钗的宫女没见过她这幅模样，冷着脸一言不发，分了神就不小心把手上的簪子扎得紧了，惹得虞书欣嘶了一声。

“你们手脚都轻些，碰坏旁的物件倒是小事，若是让安平公主痛了，有你们好果子吃！”

虞书欣透过镜子里看到来人，说话的正是王鹤棣身边的公公。她看见王鹤棣笑着走过来，把手搭在她的肩头说，“欣欣今日真美。”

她本就生得白净，虽说之前日子过得一般，这半月来也逐渐养回来了，今日宫女给她化了粉嫩的妆，更是衬得她明媚动人了起来。

“哥哥总算舍得来了。”

虞书欣抬眼去望他，听见他夸自己后也不做表情，手里拿着刚刚没簪上的钗子把玩，状似无辜地说着酸溜溜的话。王鹤棣自然也晓得她生气，左右梳妆也差不多了，便散了侍从又关了门，半倚着妆台看她，手里攥着她的发尾有一搭没一搭地绕着。

“欣欣怎么今日闷闷不乐呀？”

小女孩的心思一猜便中，他甫一进门见到她耷拉着一张小脸，就知道她定然是生了自己的气，哄是肯定要哄的，只是今天是大日子，不能耽误了时辰，便揉了揉她的小脸，把她抱进自己的怀里。

“欣欣同哥哥说，是谁欺负你啦？哥哥定不会放过他，到时候妹妹想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没人敢置喙一句。”

虞书欣眨了眨眼睛，摇了摇头说还是算了吧，她把头埋在王鹤棣的胸口，低声说，“我只是，太想哥哥了。”

王鹤棣听到她的话，蓦得心口一酸。他从小陪伴着长大的妹妹，那个小时候爱跟在他身后跑来跑去，用她软糯的就像是被蜜泡过似的嗓音，一声一声地唤他哥哥。

哥哥。

她小时候就曾说，喜欢哥哥，要永远和哥哥在一起，可她的喜欢，却同自己的喜欢不一样。

“...哥哥？”

王鹤棣还沉浸在刚才的回忆中，没有反应过来虞书欣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但听见她喊哥哥，还是下意识地应了下来。

“哥哥最近是不是太累了？”怀里的小人儿蹭蹭他的侧颈，“不仅瘦了许多，而且现在也不同从前那般自在了。”

他摸了摸她的头，笑道：“我们欣欣倒是长大了，现在都晓得疼人了。”

左右不能误了时辰，王鹤棣吻了吻她的额头，就唤人进来换了衣，笑着宽慰她不要紧张，及笄礼是每个女孩都要经历的，虞书欣也不能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