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多是DE组织的高层,作风低调而且很少露面,但萨特有幸和他接触过。
当时萨特代表他的老大去和纳多接触,整个接触下来萨特就一个感受:真想崩了对面那个狂妄的家伙。
但是纳多虽然人品不怎也样,但手段毒辣,任务成功率奇高,擅长收拢人心,所以才能一步步从查无此人走到高层,好多事情都要从他手上过,因此他手里有萨特想要查的东西的概率很高。
可偏偏萨特现在根本没法靠近纳多,实话说,如果不是罗蒙德突然出现和他手里的消息,萨特也许会在这个小镇子一直待下去,现在的他不得不思考回到从前的地方。
尽管他的心里十分抗拒,但现实却一步一步逼得他不得不这么做。
在那个地方里,人命是明码标价的商品,而他们这种人是屠夫,是帮恶魔执行判决书的走狗,萨特一边做着走狗一边厌弃着这样的生活,所以他想尽办法地离开了。
命运弄人,他现在居然要思考怎么回到当初逃离的地方。
萨特的情绪突然消沉下来,就像今天的天气一样,前一秒还是艳阳高照,下一秒就压上乌云。
“啪。”
萨特的脑门突然被拍了一下,力道并不重,可见手欠的人并没有趁机报复的意思。
但这和萨特没关系,他只知道现在自己很生气,但是有个手欠的家伙直接激怒了他。
萨特恶狠狠地说:“如果你不想五分钟后横着出我家门,你就把手给我拿开。”表情十分阴沉,让人无法怀疑他话里的可信度。
罗蒙德无所谓地摊手,“好吧,我只是确认一下你的灵魂没和上帝出走,不过按你这样子应该是我多虑了。”
“闭上你的嘴,否则你要见的可不会是上帝,去和撒旦谈谈看吧。”
罗蒙德装作听不见的样子自顾自走开了,走到左侧沙发时顺手把一块小毯子扔给萨特。
柔软的小毛毯被稳稳接住,上面还残留着一些洗衣液的清香,淡淡的香味减淡了萨特心中的烦躁。
也正是拿到这块毯子,萨特才发觉到气温不知何时慢慢降了,乌云终于不是没什么存在感的停留在天上,雨像情绪发泄似的滴落,一颗又一颗砸在地上和窗户上。
湿润的土地会是乌云曾存在过的痕迹,那有什么会是他存在的痕迹呢?
萨特想着,是这个没什么生活痕迹的房子还是那家有没有他都行的面包店,唯一和他关系深些的吉娜太太有阿尔兹海默症。
雨声啪嗒啪嗒,像一首孤独狂欢曲。
原来他的潜意识里并没有把这个小镇子真正当作容身所,随时可以搬走的“家”,无论工不工作都没关系的工作和几乎为零的社交都在陈述着这一事实。
想通之后心情也跟着好了很多,萨特看着手里的毛毯想着罗蒙德莫名其妙的手欠,忽然回过味了。
那个家伙好像是想哄他的。
当时他的实在糟糕,罗蒙德没什么脑子的话应该是想调节一下气氛,不得不说其实是有效的,被他一打岔后走进死胡同的思绪退了回来。
虽然萨特并不了解罗蒙德背后的故事,但从目前来看,起码人不算坏,就是偶尔脑子不太好,整天没个正行,欠抽。
萨特对他的印象好了一点点。
他正想躺在沙发上休息,罗蒙德却喊了他一声。
萨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为是罗蒙德遇到出什么事了,萨特前脚刚踏进客房门口,后脚就听罗蒙德带着笑意说道:“没想到萨特先生还把这支花留着,早知道你喜欢的话我应该多折几个送给你,毕竟我想,应该没有人会不喜欢花,而且你和花很配。”
萨特看到罗蒙德的手上拿着那天他在面包店折的纸玫瑰。
这东西居然还没被扔掉,两人都觉得不可思议。
萨特回忆了一下,那天他本来打算扔掉,但后来有事要忙,等忙完就忘了这茬。
“我就配假花?”萨特挑眉看他,“罗蒙德先生,如果你要调戏我的话可找错人了,我对你没兴趣。还有就是,我上完课记得帮我扔掉。”
萨特说完就走了,也没管罗蒙德什么反应以及会不会帮他把那个纸玫瑰扔掉。
之后的罗蒙德老实多了,安安分分地待在自己的房间不知在干些什么。
萨特的取向男女皆可,追求过他的人也是有男有女,但他全都拒绝了。
他能看出来罗蒙德对他应该是有点兴趣所以才会时不时地逗逗他,但他和罗蒙德是没可能的,起码现在没有。
时间一眨到了傍晚,萨特的肚子发出抗议的声音,中午时它脑子里乱糟糟的,压根没胃口吃东西,现在饿劲上来了却一点都不想动。
罗蒙德依然没什么动静,萨特不想管他,闷头倒在沙发上企图通过睡眠挨过饥饿。
不知过了多久,胃里一阵绞痛萨特清醒过来,他首先看了眼完全黑透的天,猜测大概已经八点多钟可,接着他听到吐司机完成工作的声音,空气里弥漫着吐司的香味。
他想说句话,剧烈的疼痛让没吃什么东西的身体使不出力气,只能蜷缩着缓解疼痛。
“你生病了?怎么回事?”罗蒙德端着一盘起司朝他走来,语气是少有的正经。
萨特甚至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莫名觉得一阵安心和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