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薄雾刚散,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湿气与清香
西施怀里抱着一本诗集,独步在青石铺成的小路上。
她口里还喃喃着诗句,似是回味无穷地感叹了声:“真是好诗!”
“叩叩”她敲响了一扇有些破旧的木门。
门嘎吱一声开了,开门的老者两鬓斑白,但沧桑脸上的两只眼炯炯有神。
西施将手中诗集递还给他,喜上眉梢道:“余先生,真是多谢你了!”
那位被称作余先生的老者也弯了弯唇,眼角的皱纹堆积在一起,只让人觉得慈祥。
“这么快就读完了?外头冷,先进来坐坐罢。”
西施点头应了声好,轻车熟路地跟着老者进了屋子。
西施自小无父,八岁丧母,吃百家饭长大。 这个老者姓余名炜。他那时四十有五,是一位归隐江南的文人,见西施年幼便孤苦伶仃。自觉不忍,时常照顾她,教她写字读书。西施一直十分感激他的教诲与养育之恩。
他一生收藏了众多书,西施是个好读书的,故常常借阅余先生的书,看完再归还。
二人坐在木桌前,一杯暖茶下肚,西施顿觉舒坦许多。
在这个院子里,她总是放松的。
二人寒暄几句,又聊起家常话来。说是聊,实则多是西施絮絮叨叨,余先生耐心听着,时不时回应几句。
不知过了多久,西施才想起今日是答应好了帮书院的人抄书来的。只好与余先生道别离开了。
她加快脚步向着书院走,然天公不作美,半路上又下起了雨。
一滴滴水珠落在西施身上,将她青蓝色的衣裙染深几分。此次出行她没带伞,不免有些懊恼。
她一手撑在头顶,以图避雨,却迎面撞上一个人。
鼻尖被面前少年的胸膛撞得生疼,她蹙眉,昂首向他望去。
少年一头乌发被鹅黄色发带随意扎在脑后,额前那抹交错的疤痕平增了几许血气。两道剑眉斜插入鬓,垂着一双星目看向西施。
少女肤如白锦,双眸似一泓平静的秋水,却在刚刚泛起淡淡水波。鬓发被雨水淋湿,虚虚地贴在颊边,犹有出水芙蓉之妙。
少年执着一把伞悬在二人头顶,雨在伞顶发出沉闷的响声。
西施这才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忙道了声抱歉,就要离去。
走了几步路,预想中的雨点却没落下,她疑惑地回头,见方才那少年撑伞站在她身后,对上她视线时,又慌地移目解释道:“在下见姑娘未带伞…”
她扑哧一声笑了:“多谢公子好意,既如此,烦请公子送我一趟,到南故书院。”
少年点点头,紧跟着少女,生怕不小心让雨淋湿了她。
一路上,只有脚踩在湿润地面上的踏步声,淅淅沥沥的雨声和彼此间的呼吸声。
————————
到了书院大门,西施对少年道谢,又问了他的名字。
“东方曜。”
她笑魇如花,温婉的声音像风灌入东方曜耳内。
“我姓施,公子唤我西施便好。”
西施。
他把这两个字在舌尖捋了一遍又一遍,抬头看时少女已然消失不见。
还有一句话他未来得及说。
其实他并不是什么翩翩公子,而是一位侠客。
行侠仗义惯来是他的行事风格,这次也不例外,心境却怪异的与往常不同。
下次吧,下次见到她就让她改口叫我大侠。
东方曜这样想着,连步伐都欢快了许多。
不知下次相见又是何时。
————————
“西施姑娘?你来了,路上下雨耽搁了吧。”
“嗯,还好遇到一位好心的公子,不然我恐怕要一身湿着来了。”
那书生点点头,又疑惑问道:“姑娘,你的脸为何这么红?”
西施一惊,抬手抚上脸,一片滚烫。
她双颊已然染上两抹红晕,连自己都有些不确定的胡乱说道: “啊,也许是热的吧。”